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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懷玉問:“她被關在哪兒了?”
梁清說小聲答:“大理寺。”
梁懷玉長嘆了口氣,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回來聽見的會是這個消息。她想過雲瑤或許受傷了,或許如何了,沒有想到,她一朝成了殺人犯。
她腦子裡太亂了,“小清子,你準備點東西,我們明天去看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鞠躬~
牙疼爆了……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可能睡前還有二更
第四十一章
店裡的人都走了,連燒飯的也走了, 除了那些舞姬, 因為她們的賣身契還在這兒,走不了。不過也沒人影了,反正醉月坊不開門做生意。
梁懷玉一手撐在桌子上, 一時間頗多感慨。習慣了熱鬧繁華的時候, 這一室冷清還真讓人不習慣。
沒有人做飯, 那晚飯吃什麼呢?
梁懷玉托著下巴, 心情很不好。梁清撓了撓頭說:“我這幾天都是買了幾個包子,隨便吃的。要不我來做飯吧,我雖然不太會。”
梁懷玉搖了搖頭,大手一道:“出去吃。”
說罷剛要拉著梁清一起出門,就聽見有人敲門。梁懷玉打開門,門外站著閒北,還拎著一個食盒。
閒北作了個揖:“梁姑娘,主子讓我送過來的。他該說, 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梁懷玉臉一紅, 接過食堂,低著頭趕人, “記得記得,你走吧,謝謝啊。”
閒北又一抱拳,走了。
梁清站在後頭,有些不明白狀況, “陳大人?”
梁懷玉含糊其辭地點點頭,“嗯嗯,好了,不用出去了。你去準備碗筷,吃飯吃飯。”
梁清雖有疑惑,卻也沒追問下去,老老實實去拿了兩幅碗筷出來。
陳斟送的是五福樓的飯菜,飯菜味道都是頂好的,梁懷玉咬了咬筷子,陳斟還挺好的嘛。
☆
閒北低著頭:“主子,東西已經送到了。梁姑娘說,她知道了。還有,她好像打算明天去看望雲瑤姑娘。”
陳斟斜靠著欄杆,看著樓下的人來來去去,良久才抬眼,聲音有些虛無縹緲,“讓她去吧,讓大理寺的人別攔她。”
閒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個“是”。
陳斟轉身,坐回桌子旁邊,桌上的菜已經涼了,他伸出手,拿起筷子,平靜地夾起那些涼透了的菜,平靜地送進嘴裡。
菜冷了,飯也冷了,放進嘴裡的時候,和嘴明顯不對付。
陳斟眉宇之間染了些怒意,磨了磨後槽牙,把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不吃了,回吧。”
閒北對此全盤收進眼底,他對自家主子的壞情緒早就習慣了,他的頭更低了幾分,“是。”
☆
梁懷玉放下筷子,滿足地嘆了口氣,這幾天,她是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雖然現在事情煩擾,可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解決事情。
她看著面前的空盤子,小小地打了個隔,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陳斟。
或許可以找陳斟,知法犯法地做一些手腳?
她搖了搖頭,又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她和陳斟,好像也沒有特別熟,能到開這種口的程度。
梁懷玉嘆了口氣,且行且看吧。
第二天梁懷玉起了個大早,她昨晚上就沒怎麼睡好,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拉著梁清去往大理寺,臨走前還塞了幾張銀票在身上。
她想著大理寺應當不是這麼好進的,總是需要打點打點的。但是沒有,暢行無阻。
梁懷玉心裡都驚了驚,她甚至懷疑她是沒睡醒,在做夢。
但是那個小官好聲好氣地送她進了牢房,只囑咐說:“梁姑娘,這可是重犯,你也注意一下尺度,不要讓我們難做。”說完他就走了,梁清也在外面等,寂靜的監牢裡面,只有雲瑤和她對視。
雲瑤穿著囚服,手腳上都上了鐐銬,衣服上還有血污,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不怎麼幹淨。她看著梁懷玉,笑起來,叫她的名字,“懷玉,你來啦。”
梁懷玉心頭橫著千言萬語,卻沒有一句豎著從嘴裡出來,她張嘴張了半天,才叫出她的名字來。
“阿瑤。”她打開隨身帶著的食盒,掀開蓋子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第一下沒拿穩,掉了。第二下,撿起來,放到旁邊。她帶了一些飯菜和零嘴,她端出來,送到雲瑤面前。
雲瑤伸出手,梁懷玉才發現她的手滿是血污,腫脹著。
梁懷玉眼眶一紅,剛才她的手藏在袖子裡,她都沒發現。
這雙手,曾經是纖瘦細長,曾經撫過琴弦……
她問:“為什麼……不能放過自己呢?”出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顫抖。
雲瑤手滑了好幾次,才使上力,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裡。她嚼了嚼,笑起來,“很好吃。”
梁懷玉提高音量,叫她的名字:“雲瑤!”
雲瑤放下筷子,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叫雲瑤,我姓姚,單名一個芸字。”
梁懷玉眼框又紅了幾分,聽她繼續說著,“十年前,青州刺史姓姚名龍,被人誣陷貪贓枉法。同年太子李琰被立為儲君,這個案件,由他主審。明明是那麼明顯的誣陷,他只要有腦子有眼睛,認真查一查,就會真相大白。但是李琰沒有眼睛,也沒有腦子,他判了姚家死罪。我阿爹被斬首,我阿娘和我被成了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