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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瑤直勾勾地盯著梁懷玉的眼睛,語氣不急不緩,“唱戲固然有趣,他們總歸更愛美色。你只需找個美女,往台子上一座,即便歌唱得斷人心弦,依然能客似雲來。你信不信?”
梁懷玉又摸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話是這麼說,只是我若是找個美人來唱歌,豈不是失了我開酒樓的初心,那不如去開青樓。”
雲瑤嗤笑一聲:“初心不就是為了錢?你若是知道青樓一天賺多少錢,你早就後悔不早點開青樓了。”
她的語氣里有幾分嘲諷,又有幾分苦澀。以她的容色,入過青樓也是大有可能。
梁懷玉沉默了片刻,才道:“話說得輕易,我上哪兒找一個大美女啊。”
雲瑤看了她一眼,眼神毫不避諱:“我。我可以幫你賺夠二百兩,你將賣身契給我,如何?”
食色性也,好美色,人之本能。
梁懷玉知道,雲瑤這個提議有多大的可能能成功。可是請一個美人兒唱曲,和請一個戲班子唱戲,大同小異。和梁清所說的,總歸是背離的。她想問問梁清的意見。
雲瑤見她猶豫,冷笑了一聲,加價:“三百兩。”
梁懷玉皺了皺眉,咬碎花生米:“我不是覺得價錢不合適,我只是覺得這事我得考慮考慮。”
雲瑤頷首:“今晚之前,你考慮好。”
明明現在是她手上握著雲瑤的賣身契,倒像是雲瑤拿著她的賣身契似的。
哦不對,雲瑤的確握著她的賣身契的一部分。
梁懷玉撇了撇嘴,從盤裡撿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巴里,扔歪了,掉在了地板上。
梁懷玉和梁清說了雲瑤的話,梁清陷入沉思,許久才道:“未嘗不可。我們也可以借她的東風,把我們店的定位提到權錢者上。”
有錢有權,才會更追求美色,例如當朝太子。
梁懷玉記得,這會兒的太子姓李名珏,史書上記載,“好色無得,蠻橫專行”。
除此之外,歷史上的昏君,哪一個不愛美人?
梁懷玉與梁清商量完畢,第二天便著手改造店裡的環境。既然有美人,那就得配上些花前月下的東西,適合培養感情……
呸呸呸,她開的不是青樓。
梁懷玉心裡默念三遍,才開始挑選材料。裝樣子,少不得擺飾,擺飾還得選那些看上去有內涵的。
你以為梁懷玉是因為認真才挑選的?不是,她只是閒得無聊。有了雲瑤,狗哥連她都不想遛了,簽都牽不動。
梁懷玉痛心疾首,這狗哥,怎麼有奶便是娘。
她不需要管狗哥,店裡又沒什麼需要她管的。有點樂趣,如何能放過?
除了擺飾,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里里外外忙了好一段日子,才將店裡改頭換面。
梁懷玉看了看雲瑤,又看了看店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雲瑤來的時候,就那一身粗布衣裳,梁懷玉便好心地把自己的幾套衣服給了她,雖然她也沒幾套衣服。於是,梁懷玉又新買了幾套衣服。
雲瑤換了衣裳,更加光彩難掩。往那兒一站,就能迷倒萬千老男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還需要造個勢。
這也是雲瑤出謀劃策的。
尋了些人,放出消息,說是醉月坊新來了位會唱曲的美人。
消息剛放出去,便有人慕名而來,被梁懷玉以暫停營業的藉口趕了出去。
太好得到的,人是難得珍惜的。要吊著胃口,慢慢來。
梁懷玉趕了人,上樓去尋雲瑤,雲瑤坐在窗戶邊上,撥弄著琴弦,幾聲琴音調不成調,曲不成曲,戚戚然,人亦戚戚然。
雲瑤眼神里的哀傷,梁懷玉確認沒有看錯,因為她甚至不加掩飾。
作者有話要說:陳首輔:這章還沒我的戲份?薛冰,安排一下作者。
蠢年:QAQ瑟瑟發抖,快了快了,馬上就放你出來了
第八章
“看雲瑤姑娘的架勢,還是個練家子。”梁懷玉順勢在雲瑤面前坐下,手托著下巴。
雲瑤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梁姑娘心中已有定論,又何必裝模作樣試探我。”
她說話直來直往,不給人情面,梁懷玉被這麼一噎,嘆氣道:“到時候你最好不說話,保持你的冷美人形象,不然一開口,就會把客人都氣死。”
雲瑤面無表情道:“我即便是捅他們一刀,他們也只會說捅得好。”
簡直是恃美行兇。
梁懷玉伸手撥弄她的琴弦,發出一兩個音調:“我阿娘從前也想讓我學彈琴,可惜我學了幾天,就會撥弄一首《平江春》。這琴聽說是把名琴,左右現在沒什麼事,不如雲瑤姑娘為我彈奏一曲吧。”
雲瑤看了她一眼,起手調了調琴弦,玉指纖纖,拂過琴弦,一首悠然的曲子流暢地傳出。
一曲《西山月》畢,梁懷玉點了點頭,“雲瑤姑娘技藝精巧,我放心了。”
梁懷玉起身,走向窗戶,窗戶外對著的是大街,她剛才彈這一曲,來來往往不少路人聽到,可以映證她們放出去的消息。
梁懷玉很期待過兩日的開場大戲。
狗哥適時地嚎叫一聲,打破房間裡的氣氛,梁懷玉調皮地看著雲瑤,“雲瑤姑娘,看來咱們家狗哥也覺得你的琴彈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