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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八里想了一堆,一回頭,卻發現六皇子已經躺在桌上。
“哎喲。”她低聲驚呼,走過去,“小謝,這是怎麼了?”
小謝很無辜,“六皇子就喝了兩口,就倒了。”
梁懷玉忍俊不禁,這酒量和架勢的豪邁似乎相去甚遠。她喊了小謝幾個,把六皇子抬到了樓上的雅間,讓他躺下來休息,醒醒酒。
雲瑤從後院出來,正好瞧見幾個人背著六皇子往樓上去。
梁懷玉信口胡謅:“阿瑤,你看看,六皇子為了你,借酒澆愁。”
雲瑤走過來,沒接這話,開的話頭是關於太子的賞賜的,“那些珠寶都賣了給你吧。”
梁懷玉沒反應過來,“哪些?”說完才反應過來,有些驚訝,“阿瑤好大方啊。”
雲瑤只說:“我也用不上,你不是想買鋪子嗎。賣了那些,應該夠你買許多了。”
梁懷玉一樂,頭靠過來,放在雲瑤肩上,撒嬌:“謝謝阿瑤。”
梁懷玉當天下午,就去問了問情況,確定了鋪子沒什麼問題之後,就買了下來。
老闆記得她,“謝謝姑娘。”
梁懷玉搖搖頭,說沒關係。她從前吃穿不愁混吃等死的時候,總愛看話本。話本里說,愛讓人可生可死。
愛也讓人喝醉。梁懷玉想。
六皇子一覺就睡到了天黑,梁懷玉早給他備好了醒酒湯,六皇子一醒來果真頭痛欲裂,還說她們這兒的酒真烈。
桂花酒已經很溫柔了,梁懷玉忍住笑意,說:“喝酒傷身,六皇子下次還是別喝了。”
六皇子看了眼前方,目光空洞,語氣哀嘆,“要是我真要娶那個悍婦,我寧願醉死。”
這親事成沒成梁懷玉不得而知,六皇子那天回去之後,又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
買下了新鋪子,又得操勞一段時間,又是新招了些人,又是打聽貨源的,梁懷玉忙得腳不沾地。
在忙碌的時間裡,雲瑤的傷也好了大半。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陳斟正在府里練字。
白色宣紙上,寫的是是一個未完的狂字。
他背過手,問面前半跪的薛冰,“吐出什麼東西了沒?”
薛冰低著頭回答,“回主子,已經全招了,是劉黨餘孽。”
陳斟轉過身,步子不急不緩,“既然招了,就送他們上路吧,趕在冬至前面。”
薛冰抱拳:“是。還有一事,主子讓我查的,我查過了,主子神機妙算。”
“隨她去吧。”陳斟揮了揮手。
薛冰退了出去,房間裡又靜下來,陳斟拿起毛筆,另起筆畫,寫的是冬至二字。
薛冰退出去,一躍而上房頂,閒北跟著飛上房頂,“不久就是冬至了。主子打算怎麼過?”
冬至在京城頗受重視,算個不大不小的節。陳斟往年向來是在府里獨自過,親自下廚給他們煮一頓餃子。
薛冰白了閒北一眼,“就這麼過唄,你還想怎麼過?”
“找梁……”閒北笑著說,還沒說完,就被薛冰瞪了一眼。而後薛冰就一個起身,飛走了。
閒北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主子都這麼多年一個人過了,好不容易有個姑娘,既不害怕主子,也不厭恨主子,難道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不應該撮合一下嗎?
他摸不著頭腦,一蹬腳也飛了出去。
***
梁懷玉終於有空坐下來喝了口水,咕嚕一口一杯見底。
梁清道:“掌柜的,你慢點喝。”
梁懷玉長舒一口氣,“累死我了。”
她今天跑斷腿跑了一天,終於看好了貨源,以及旁的東西。
她算是深深體會到一句話:錢不好賺啊。
這麼一對比,賺陳斟的錢更加輕鬆,只需要救他就好了。
梁懷玉靠著桌沿,從門看外面的天空,她的夢想就是能在這裡安身立命,如果可以的話,順便當個大富婆。
她靠著桌沿一使勁,起身,累了好幾天,算是準備得差不多了。
雲瑤悠然地在她身邊坐下,她的傷已經好了,手活動自如,連疤都沒留。可見太子的藥的確是好藥。
“快冬至了。”雲瑤說。
“冬至咱們吃餃子吧。”梁懷玉接話,冬至來了,就快要過年了。
唉。
她嘆了口氣。
雲瑤拿過旁邊的盤子給她,盤子裡是一些小糕點,算是京城特產。
梁懷玉瞥了一眼,食指和拇指夾起來一個,興致缺缺,“京城的零嘴我都吃膩了。”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一口全吞,不大不小,剛好一口。
吃完過後滿足地又嘆了口氣,“好吃。好吃是好吃,可是吃多了真的也會膩。”
“啊對了,阿瑤,我把那些珠寶賣了一部分,好多銀子。”梁懷玉想起這事來,她伸手又捏了塊糕點投餵梁清。
梁清張嘴咬了,臉紅了大半。
“謝謝掌柜的。”梁清含糊不清地說道。
雲瑤拒絕她的投喂,偏頭看外面,“嗯。”
梁清應該是長高了一點,十五歲,正在長身體的年紀,長高也不稀奇。梁懷玉起身,拉著梁清比劃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