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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宮門處,沒等御衛軍阻攔,馬車就主動停了下來。
一隻袖長的手探了出來將車簾打上去,御衛軍的角度足夠看清楚馬車裡面的情形。
七王爺懷裡抱著身上裹著紅色斗篷似乎睡得正熟的紅衣,掀開帘子之後對著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似是怕驚擾了懷中人的睡眠,然後略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怎麼回事?」
領頭的御衛軍的目光不露痕跡的在馬車內環繞一圈,依稀看到七王爺懷裡沉睡的紅衣潔白的側臉,然後低聲回道:「回王爺,說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青公公不見了,這會兒正四處找著。您這麼早就回府了?」
七王爺嘴角一扯說道:「這結緣節都是年輕人的節了,跟我沒大關係,無聊得很,倒不如早些回府喝酒。這是不放行還是......」
「當然不是,您一路小心,慢走。」那御衛軍笑著說道,然後回頭對著御衛軍一揮手,就放行了。
那被打起來的車簾一陣晃蕩之後歸了原處,然後馬車便緩緩駛出了宮門。
等那馬車一走遠。
那領頭的御衛軍就朝著地上吐了口吐沫,看著那馬車消失的方向嫌惡的說道:「呸!喜歡男人也就算了,還這麼招搖過市,成心的來噁心人。」
「不過這個七王爺對那個紅衣可真是寶貝啊,你們剛剛瞧見沒有?那腳上穿的靴子是頂好的鹿皮做的!這個時候的鹿皮,估計都是前不久在西林狩獵獵來的鹿皮。我看那紋路,估計還是鹿身上最好的那一塊皮給做的,一隻鹿也就得這一塊皮。還得是剛成年最是健壯的時候的鹿才出的出這樣的紋。」旁邊一名年輕的御衛軍插嘴進來說道。
另外一名御衛軍聞言好奇的湊過來說道:「不得了啊林居,你還懂這個?」
林居嘿嘿一笑,頗為得意的說道:「我家祖上以前就是專門幹這個行當的。不過說認真的,那鹿皮還不是最貴重的,你們估計沒看到鞋底的周字,那可是皇家特供的周坊出來的標記。這一雙靴子可不是尋常百姓能穿的,把男寵養的這麼金貴的,也就只有這位七王爺了。」言語間既賣弄了自己的見識,也含著對七王爺的譏諷。
其他人還想插幾句,林居就突然一臉是笑的對著那邊喊道:「蕭公子!」
眼見那邊蕭川正騎著馬帶著一大隊東宮衛前來。
離宮門還有十米遠的時候蕭川拉停了馬,利落的從馬上翻身而下,從他現在的臉色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其他人都有些發憷,生怕得罪了這位首城小霸王。
倒是林居表現的十分的熱情,還主動上去給蕭川牽馬,一邊熱情的詢問道:「這天寒地凍的,蕭公子不在合慶殿,怎麼到這兒來了?」說著他看了眼後面的東宮衛,心裡就有了幾分底,試探著說道:「青公公可找著了?」
蕭川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對著領頭的御衛軍亮出了太子的玉牌:「我是奉太子之命,在這裡盤查過往馬車。」
御衛軍的領隊立刻說道:「這樣的事情讓小的們來就是了,哪兒能勞煩蕭公子您......」
蕭川直接打斷了他:「在我來之前有沒有車或者人出宮?」
「剛才七王爺的馬車才剛剛出去。」領隊說完又立刻補充道:「但是我們仔細盤查過了,絕對沒有可疑人等,同行的就是七王爺跟他帶進宮的紅衣公子。」
蕭川一皺眉,腦子裡浮現出那個七王爺身邊帶著的那個穿紅衣的看起來很弱氣的少年,腦子裡又同時浮現出宋卿那張充滿朝氣的臉來,心中頓時一陣心悸,忍住不適說道:「從現在開始,每一輛出宮的馬車,都由我親自盤查。你們過去值守吧。」
跟來的東宮衛也都十分盡職盡責的站到了宮門的兩邊,等著下一輛出宮的馬車。
蕭川抬眼望向合慶殿的方向,心裡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悶得喘不過氣來,腦海中浮現出太子手裡宋卿外袍沾滿血的樣子,心裡又是止不住的一陣一陣的心悸,忍不住難受的捂住了左胸口,兩道俊挺的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唉,林居,你剛才說的真的假的,那個紅衣腳上穿的鹿皮靴子真是周坊的?」
旁邊剛才因為蕭川的到來而被打斷的話題再次被挑了起來。
林居半是得意半是顯擺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小的時候被祖父帶著去過周坊,那個標記我一輩子都記得,嘖嘖,我這輩子要是能穿上周坊做的鞋子,那也算是沒白活了。」
有一名御衛軍聞言曖昧的笑了起來,說道:「林居,我看你這樣子長得也著實不差,要是去王爺府自薦枕席,說不定還真有這個機會呢!」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不懷好意卻到底顧忌著蕭川明顯壓低了聲音的鬨笑。
林居漲紅了臉,正要發怒,衣領卻是突然被一股大力給揪住了,正要破口大罵,話還沒出口,一看到那張臉他就立刻變了臉色:「蕭、蕭公子?!」
蕭川卻是死死的盯著他,急聲問道:「你剛才說七王爺身邊的那個紅衣穿的靴子是周坊的?」
「啊?啊,是、是,就是周坊的!小人親眼所見,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撒謊啊!」那林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說錯了惹到了這位小爺,臉都嚇白了。
只見蕭川面色幾變,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朝著不遠處停在那裡的馬沖了過去,解了繩子一個翻身上了馬一聲大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