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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那紫袍男子輕佻的用手中的摺扇挑起那紅衣少年的下巴,一雙與齊皇帝有幾分相似的修長眼眸含著無限風流:「有你在,難道還有人會懷疑本王覬覦皇兄的妃子不成?」
那紅衣少年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紅暈,原本便十分俊美的臉龐此時更是顯得十分醉人,左右觀望之後見四下無人,才嬌嗔道:「王爺~」
紫袍男子眼眸中有暗光閃過,無視此處是皇宮,也算不得偏僻,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宮人經過,竟是直接湊近了紅衣少年就要往那張殷紅的嘴上親去。那紅衣少年卻是羞怯萬分的避開了來,雙手無助的撐住紫袍男子的前胸,仰頭看著紫袍男子,長而密的睫毛不停的輕顫著,顫聲道:「王爺,此處萬萬不可。」那神態,卻更像一名嬌弱的少女。
那紫袍男子便有些不耐煩:「紅衣,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膽子還是這般小?真是掃興。」然後整理了一下並沒有絲毫凌亂的衣衫,冷淡的說道:「走吧。」
紅衣少年的臉色頓時就是一白,貝齒咬了咬下唇,然後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等到他們趕到粟央宮。宋卿帶領的東宮眾人已經和粟央宮的人對峙起來。
聽到消息帶著人趕過來的徐嬤嬤看到東宮的架勢,心裡就是微微一驚,臉上卻是不露分毫,厲色呵斥道:「你們做什麼?!當這是什麼地方?!要以下犯上嗎?!你們的主子讓你們來的?! 」
宋卿注意到,所有的粟央宮的宮人,身上都帶著白色,女宮人頭上都簪著白色的珠花,太監們的腰帶則都是白色,而這位嬤嬤,卻是直接穿著孝服,倒像是還在服喪期。若不是此時是青天白日,只怕會平添幾分陰森。
「這位是徐嬤嬤,是粟貴妃最信任的嬤嬤。粟央宮的一切事務都是由她打理。」秀兒湊近了壓低了聲音對宋卿說道。
宋卿一挑眉,微笑道:「徐嬤嬤所言甚是。正是太子殿下命我等前來將兩位宮人帶回去,還請嬤嬤將我東宮兩位宮人帶出來讓我們帶回去,好讓我們也好向殿下交差。」
徐嬤嬤細眉一豎:「貴妃娘娘的旨意,是讓太子殿下親自來粟央宮領人,你們是什麼身份?!也敢來粟央宮造次!」
「我們自然是與嬤嬤一樣,都是主子們的奴才。」宋卿故作驚訝的看著徐嬤嬤:「難道嬤嬤,會以為自己是主子不成?」
徐嬤嬤一滯,然後厲笑道:「我竟不知道,東宮何時出了個這麼牙尖嘴利的奴才!」
宋卿一臉驚奇:「哦?嬤嬤竟然不知嗎?那就容我自報家門。奴才名叫宋卿,在狩獵的時候救了越太子的那個宋卿,是顧先生舉薦入宮服侍太子殿下,又幸得將軍府的蕭公子寧南王府世子賞識。哦,對了,皇帝陛下昨天才封賞的我。現在,嬤嬤可清楚了?」她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在對徐嬤嬤做自我介紹,但她眼中的笑意卻是那樣的凌厲,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勢,又隱含著一絲狡黠。
「我離開首城幾個月,這宮裡居然出了這麼個妙人。不,應該說是只狐假虎威張牙舞爪的小狐狸。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紫袍男子遠遠看著園中的場景,饒有興致的說道。紅衣少年看到他充滿興奮仿佛看到新鮮獵物的眼神,心裡就是一緊,忍不住伸手攥住了紫袍男子的衣袖,緊張的看著他。誰知此時紫袍男子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已經被園中的場景所吸引,根本就察覺不了身邊人的情緒。
徐嬤嬤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那雙眼角已經下垂的眼睛銳利的在宋卿的臉上尋找著什麼,但是顯然,她沒有找到她想要找到的畏縮、恐懼,而是看到了不屑、譏諷、和無畏。
這個宋青,不是在強裝,而是根本就不害怕。
不害怕自己,也不害怕自己身後代表的貴妃娘娘。她不禁惱怒起來,粟貴妃雖然閉宮已久,但是粟丞相還在朝中,粟丞相的門生們也都在朝中擔當著重要的官職,粟央宮不但絲毫沒有敗落的跡象,反而在後宮之中地位超然。徐嬤嬤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被人輕視的滋味了,更不能容忍一個小小的宮人就敢對自己不敬!正好,貴妃娘娘的意思也是要藉此機會探一探東宮的底,那就讓這個小宮人知道知道,在這後宮中,有他絕對不能惹的人!
徐嬤嬤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眼中的厲色卻像是一把刀刃,直戳入宋卿的眼中,聲音陡然提高,企圖在氣勢上就將宋卿徹底壓倒:「真是好生狂妄!就連太子殿下在此處,也不敢如此張狂!你莫不是以為得了幾位貴人主子的青眼就可以在宮中橫行無忌?將粟央宮不放在眼裡了?」
她的聲音大,宋卿的聲音更大,簡直就像是平地一聲雷!她大聲喝問道:「到底是我不將未央宮放在眼中,還是嬤嬤不將東宮放在眼中?!」
這一聲斷喝不僅把粟央宮的人給震住了,就連宋卿身後的東宮眾人都被唬了一跳,那些本來就是鼓起勇氣來的宮人們此時更是心驚膽戰,若不是強撐著,只怕腿都要軟了。放眼整個後宮,就連此時執掌後宮大權的顧貴妃,都從未如此呵斥過徐嬤嬤,這個宋青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他們此時已經開始有和那些沒跟來未央宮的宮人們一樣的想法了。
這個宋青一定是瘋了!自己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要跟著來呢?!
宋卿卻還不止於此,她此時氣勢凌厲道:「粟央宮私自扣押我東宮宮人不算!居然還將來此了解事情真相的盼雨也給扣押!竟敢放言若不讓殿下親自來就要動用私刑杖斃我東宮宮人!秀兒!在後宮之中動用私刑是何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