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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伺候現在當紅不讓的宋卿,不知道是多少宮人的願望。宋卿醒了,自然是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宋卿若是沒醒,就這麼死了,那自己也有機會從此以後就留在主殿伺候太子,那可是天大的機遇!但是一開始誰都沒有想到,本應該是歸主殿的差事,卻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會落在秀兒身上。
這幾日秀兒也是聽了不少尖酸刻薄的譏諷,如果換做是以往,只怕她早就偷偷躲起來哭了,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難過,反而心中充滿了力量,因為她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回想起那天元公公把自己找過去,秀兒還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忐忑不安,猜測著元公公是不是因為自己跟著宋青去粟央宮所以要責罰自己,秀兒有些怕,卻又莫名的有了一種微妙的跟宋青共患難的自豪感。
雖說如此,在面對元公公時,她還是一臉侷促緊張。
元公公臉上一點都不見平時的和藹之色,而是一臉凝重和審視,她心中打鼓,不知道元公公會怎麼處罰自己,應該不會要發配到慎刑司吧?直到她膝蓋都跪麻了,元公公才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殿的?平日負責做些什麼?」
秀兒誠惶誠恐的回答:「回公公,奴婢叫秀兒,在素雲殿負責打掃庭院,修剪花圃這些粗活。」
元公公又問:「秀兒。今天宋青去粟央宮。你也在其中,是不是?」
秀兒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看向元公公,惶恐不安的說:「是、是......」
元公公將茶杯的蓋子一蓋,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穩而緩慢,卻無形中形成了一股壓迫性:「有人跟我說。是宋青鼓動你們並且以重利收買你們,你們才敢跟著一起去的,此事可是真的?」
「不、不是的!」秀兒下意識反駁。
「嗯?」元公公臉上的神情有些莫測:「秀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關係到你會不會受到責罰。你知道,這件事鬧得很大,很有可能會受到重責。你還是想清楚再答的好。」
秀兒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重責......會被發配至慎刑司嗎,那個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吃不飽睡不足還要挨打的鬼地方?她的臉色蒼白起來,但是下一瞬,她就想起了宋青被扇出血的臉,那條鮮血淋漓的手臂,還有他在湖邊遮住臉崩潰的大哭聲.......秀兒抿緊了唇,眼裡的掙扎漸漸消失,她抬眼看向元公公,堅定地說道:「元公公。青公公並沒有出言鼓動,去粟央宮是奴婢自願的......」她頓了頓,腰杆挺直了些:「還有當時阿喜和盼雨公公被粟央宮扣押,也是奴婢向青公公報的信求得青公公去救阿喜的。......若有責罰,還請公公務必保全青公公,奴婢自願領罰。」說完這一番話,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臉上說不出來是輕鬆還是惶然,對著元公公深深地拜倒在地。
元公公原本雲山罩霧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看著跪伏在地的秀兒,一雙依舊清明的老眼中多了些欣慰還有一絲讚賞,他說道:「好孩子,起來吧,到我這兒來。」
秀兒心中疑惑,惶惑的抬頭看了元公公一眼,看到他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時還是有些惶恐,卻還是站起來,侷促的走近了。
元公公臉上再次掛上了和藹的笑容,像是一位慈祥的普通老人:「你進來東宮有多久了?宮外還有哪些親人?」
秀兒從未見過元公公對自己露出這樣和藹可親的表情來,她心中越發迷惑起來甚至有些惶恐不安,卻還是乖順的答道:「回公公。奴婢九歲進的東宮,現如今已有六年了。奴婢的爹爹娘親都雙雙病死了,是嬸嬸把奴婢送進宮裡來的。」
元公公又問:「哦,那你嬸嬸對你好嗎?」
秀兒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小聲的說:「不好的。在嬸嬸家的時候不給飯吃,還要做很多重活,還經常被嬸嬸打罵......奴婢到東宮之後,吃得飽,穿得暖,每個月還有銀子拿,主子又仁厚,能來東宮,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氣。」她由衷地說道。
「嗯。真是個好孩子。」元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讓你從今天開始服侍宋青,你可願意?」
「是......」秀兒條件反射的說了是之後,才反應過來剛才元公公說了什麼,卻又有些不敢置信,她小聲的反問道:「公公,您方才說了什麼?」
元公公耐心的又說了一遍:「宋青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僅僅是東宮的宮人,所以我打算讓你去服侍他。你可願意嗎?」
「奴婢願意。」秀兒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連連說道:「奴婢是願意的!」
「嗯。很好。在此之前,我要你答應一件事情。」元公公道:「從今往後,宋青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他死你就死,他生你就生,在任何情況下,你都要記住這一點。」
秀兒先是愣了下,聽到最後,渾身就是一震,最後對著元公公一點頭,鄭重道:「是。奴婢記住了。」
元公公慈祥的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好了,去吧。」
秀兒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出了元公公的房間。
到了晚上為宋青擦身之時,當發現宋青與她同為女子身時她震驚之餘正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才恍然想起元公公下午時與自己說的那一番關於宋青才是自己主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