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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接連比了兩場,贏得都並不輕鬆,此時已進入疲乏狀態,和十班膠著片刻,勝利的天平就逐漸往十班那方移動。
將繩拉過線的一剎那,對面七班一個放手,十班全員都沒站穩,一邊高聲歡呼著贏了一邊齊刷刷往地上一摔。
連摔都摔得頗有團魂。
千曉聲沒如自己意料之中痛痛快快摔在塑膠跑道上,她的後背被人託了一下,接著一個不穩,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裡。
她的手臂被另一人的手臂圈著,後腦勺挨到了什麼溫熱的東西,懵了一秒,仰頭,頭頂發旋剛好頂住秦七韶往下低的下巴。
兩人就這這個奇妙又羞恥的姿勢對視一秒,千曉聲忙不迭地爬起來,翻個身,跪坐在秦七韶面前,手撐在塑膠跑道上,“秦同學,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有沒有把他給砸痛啊?
千曉聲一邊不安地摳塑膠跑道上的橡膠,一邊緊張地想。
秦七韶倒像是完全不介意。
他往前挪了挪,半蹲在她面前,拉過她手,看了看她掌心,片刻後抬眼問:“疼嗎?”
千曉聲位於隊伍最末,用力最多,剛剛又連續拔了兩局,手心被拔河繩勒出了兩道紅痕,雖然沒破,也有點觸目驚心。
加上剛剛撐在塑膠跑道上,接近手腕處的地方粘著橡膠顆粒,也有些發紅。
千曉聲也不知道自己腦袋裡哪根筋突然搭錯了。
換她原來的性格,必然會甩甩手逞強說沒事,然後把手收回來。
但她抬頭對上秦七韶關切的目光,心跳像突然漏了一拍,有什麼期待正在心裡生根發芽,想要破土而出。
周圍的喧鬧歡呼聲仿佛都和他們沒關係,所有人都在慶祝第一局的勝利,沒人在意他們兩個人在旁邊說什麼悄悄話。
千曉聲的世界驟然靜下來,只剩下秦七韶和她。
而秦七韶在關心她。
千曉聲心裡忽然有一種壓不住的衝動。
那衝動來得太突然了,她幾乎都還沒有意識到,就已經不自覺地用帶了點撒嬌的語氣,脫口而出,“你說呢,肯定疼啊。”
秦七韶聞言沒接話,只是伸手,指腹輕輕地摸了摸她掌心的紅痕部分。
千曉聲小小地縮了一下:“干、幹嘛?”
“我摸摸就不疼了。”
秦七韶說。
作者有話要說:生理期疼的我躺在床上一邊碼字一邊思考千姐會不會有生理期痛這種東西,秦同學會不會也和她說我摸摸就不疼了嗚嗚嗚。
第二十五章
千曉聲搞不懂秦七韶怎麼能把一句這麼曖昧的一句話說得像是例行公事的醫生說我替你開了個處方記得按療程服用一樣正經。
你要說他在撩你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表情平靜得就像是個在腦門上貼了張紙條上面寫施主請自重我只是來普渡眾生憐愛世人的唐僧。
但你要說他完全對你沒那個意思吧——
千曉聲又不是沒見過以前的秦七韶, 他根本都不會理你手疼不疼的, 哪怕你真的手疼然後抱著他大腿求著他不讓他走, 他都不會回頭一下的。
秦七韶可真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千曉聲想。
不過饒是如此,也阻止不了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秦七韶說完這句話後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
千曉聲下意識把手縮了回來, 貼了貼自己發燙的臉,低聲“喔”了一句, 半天后才小聲說,“謝謝你啊。”
秦七韶沒接話,拉著她手腕讓她站起來, 自己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膝蓋。
千曉聲穿的還是那條很短的運動褲,剛剛跪坐在跑道上,原本淡粉色的膝蓋處也被塑膠跑道上凹凸不平的地表給壓紅了。
秦七韶稍稍屏住呼吸,替她把膝蓋上的橡膠顆粒一點一點撥掉才站起身, 問了句:“一會兒你沒比賽了吧。”
千曉聲還陷在剛剛秦七韶破天荒給的溫柔中,心動得緩不過來, 聽他問話才點了點頭:“啊對, 就等明天比跳高了。”
“嗯,那我回去了。”
秦七韶往回走了兩步,又回來,“明天會降溫。”
他狀似不經意道, “你記得比賽的時候換條長褲。”
千曉聲:“……?”
她看過天氣預報,明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依舊二十九度。
降個鬼的溫?
當晚的秦七韶沒睡好。
他做了個夢。
自從復讀以來,他壓力不小,頻繁多夢,各種奇異詭譎的內容都出現在他夢裡過。
然而這一次有點不一樣。
他夢見一位少女跪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他,眼中帶水光。
她把手伸給他,朝他撒嬌:“我好痛哦秦同學。”
她一反平時愛逞強的樣子,聲音軟糯,尾調拖長,帶了點不可言說的曖昧意味,“你摸一摸我好不好?你摸一摸我就不疼了。”
當秦七韶鬼使神差地把手伸過去,碰到她柔軟皮膚的時候,突然猛地從夢裡驚醒,一身冷汗。
他下意識舔了一下有點發燙的嘴唇,恍惚間有點明白了自己到底在臆想點什麼。
秦七韶坐起來,對著空空蕩蕩又一片漆黑的房間,非常低聲地罵了一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