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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帘子,一臉的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趙繼英將茶具送了回來“這位夫人”
容辭猶豫了一下,回道“妾身姓溫。”
“溫夫人,多謝您的茶水,在下感激不盡。”
“這沒什麼倒是你們謝”
趙繼達忙回道“我家主人在家排行第二。”
這不是和顧宗霖的排行一樣嗎
容辭心裡對一切和顧宗霖有關的事,都會起一種十分微妙的又膈應又彆扭的感覺,若是稱呼謝睦為“謝二爺”,便會讓她想起顧宗霖,於是她便沒有順著趙繼達的提示稱呼“謝公子好些了嗎
趙繼達也沒有在意,反而語帶感激“勞您掛念,並沒有大礙了。”
這邊趙繼達將東西歸還,便回去復命,觀察著謝睦的臉色,猜測他心情必定不佳,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謝宏,卻不想謝宏擠眉弄眼的眼珠子亂轉,就是不接茬,無奈之下,趙繼達只得硬著頭皮沒話找話。
“主子,剛才那位夫人真是年輕,要不是髮式不同,我必定會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出門遊玩呢。”
其實自從六年前那件事事發,自家主子真正高興的時候就不多,雖然他不是那等心情不好就隨意發脾氣的人,但周身的氣場卻總讓身邊的人戰戰兢兢,輕易不敢放鬆。
況且他本來就不愛說話,現在就更加沉默了,除了和朝上諸公討論政事,有時甚至能一整天都不開口說一個字,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這做主子的可以沉默是金,可下人們卻絕不能當真一點也不揣摩上面人的心思,兼之怕他總這樣早晚悶壞了身子,眾人便都想方設法跟他交流,期望能得到什麼提示,也好叫主子高興。
也多虧謝睦不是個苛刻的人,加上知道身邊的下人們都是好意,雖不怎麼理他們,但被說煩了也不過呵斥兩句,到底不曾重罰過。
趙繼達本以為這次沒話找話,肯定沒人搭理,不想謝睦卻動了動眼皮,難得接了一句“是年輕了些,也是不容易。”
謝宏在一邊瞪大了眼珠子,他是謝懷章的遠房侄子,算得上他目前子侄一輩中最親近的一個,平時就是個機靈鬼,謝睦不說話的時候從不敢多嘴討嫌,現在對方好不容易開了金口,他就忙不迭的趕在趙繼達之前接話湊近乎“這溫夫人也夠怪的,平常嫁了人的女子在外走動,都是報的夫家姓名,她卻不同,難不成是個寡婦這麼個年紀就守寡,確實不容易。”
謝睦卻不肯再多說什麼了,他瞥了謝宏一眼“旁人的家事,議論那麼多作甚”
謝宏沒有防備就被訓了一句,登時像是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的不敢開口了。
趙繼達雖在一旁暗笑他活該,面上卻順著謝睦的話說“主子說的正是,這大冷的天出門,就帶了這麼幾個人,不論是喪夫還是另有緣由,想必都不足為外人道,何必多加揣測,戳人痛處呢”
見謝睦不再說話,卻也沒有開口訓斥,便知自己猜中了他的意思,一邊識趣的不再多言,一邊暗地裡對著謝宏挑了挑眉毛,看他更加鬱悶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
嘿,這小子還嫩著呢,想跟自己比誰更了解主子,還早了幾十年呢。
第29章 王孫,現真相
加上謝睦那邊,總共有七個人去清理路障,都是青壯年的男子,比單單李慎三人快多了,總共不到一個時辰便解決了。
容辭在車上已經睡了一小會兒,此時正是精神的時候,聽到消息便讓鎖朱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下了車,看見謝睦一行人正在牽馬,便上前客氣的說道“多謝幾位相助,如今路障已除,請諸位公子先行。”
他們於是紛紛翻身上馬,謝睦在馬鞍上坐正,他本來就高,此時坐在馬上看著容辭,稱得上居高臨下,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沖她微微點頭示意,便帶著眾人御馬向前去,那些馬兒想來不凡,跑的飛快,不一會兒就出了容辭的視線。
容辭等人坐的是馬車,又沒有什麼名駒拉車,便在後面慢悠悠的趕路。
容辭剛下了一趟車,上來後就覺得馬車裡憋悶,把手裡的暖爐放在一邊,偷偷打開了一點窗戶透氣。
李嬤嬤難得沒管教她,反而一直在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辭覺得透透氣舒服了一點,看見李嬤嬤居然沒動靜,不由問道“嬤嬤,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剛剛那位公子姓謝,這是皇姓啊”
容辭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天底下那麼多姓謝的人,不算上平民百姓,遙安謝氏,高營謝氏都姓謝,皇族謝氏才占了幾個”
李嬤嬤搖頭道“姓謝不稀奇,我只是看那個叫趙繼達的人舉止與眾不同,有些似曾相識。”
“怎麼不同”
“他雖長得健壯微胖,但聲音偏陰柔,缺少陽剛氣,面白卻無鬍鬚,行事不像個正常男人,倒像是宦官的樣子。”
容辭這才吃了一驚“宦官”
鎖朱聽了也來了精神“那不就是太監嬤嬤您老人家在宮裡待過,自然認得出,我見識少不認得,太監就是這個樣子麼我怎麼聽說他們長得不男不女,說話陰陽怪氣,剛才那人看著挺正常啊,並沒有傳說的那樣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