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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顧宗齊的咳聲頓了一下,他與王韻蘭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都不知道顧宗霖的來意,只能靜觀其變。
顧宗霖那邊大步跨進來,進門先看了一眼低頭站著的容辭,再向王氏請安。
王氏抬手讓他起來,責怪道:“這早不早午不午的,外面那樣冷的天兒,你跑過來作甚?”
顧宗霖垂眸站在了容辭身邊:“是聽下人們說,您把容辭叫過來了,我怕她年輕不知事,哪裡衝撞了您就不好了,故而趕了過來。”
這話實在是讓眾人驚訝,連王氏都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我倒不知道我兒什麼時候這般體貼了。”
容辭的驚訝不比任何人少,她知道自從重生回來之後,顧宗霖的態度確實要比上一世和緩不少,也不像之前那麼冷若冰霜,但卻也萬萬沒想到他會在此時為了她來應付王氏。
要說是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倒是有可能,可是現在?怎麼也不像他做的事啊。
顧宗霖一言不發,認王氏打量,等見妻子也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時,他才感覺略有些不自在,微微側了側身子。
王氏想了想,覺得顧宗霖怎麼也不會為一個沒有夫妻之實的妻子駁自己的話,便輕描淡寫道:“我是怕你媳婦在府里住的悶了,讓她出府去待兩天。”
“不行!”顧宗霖堅定道:“她就待在家裡,哪裡都不會去。”
整個屋裡的人都被顧宗霖這斬釘截鐵的話驚呆了。
他這人天生便性格強硬,若覺得不合心意,就連父母的話也會反駁,要不然也不會拖了這麼久都不成親,就算最後成了親也能扛住壓力不圓房,但這種強硬只是在他在乎的事或者人上,現在……
容辭……已經算是他在乎的人了嗎?
王韻蘭扶著顧宗齊胳膊的手驟然收緊,她不敢置信的望著顧宗霖那堅毅的面孔,眼裡的震驚慢慢變為了怨毒,這情緒濃烈的都要掩飾不住了。
顧宗齊的胳膊險些被王韻蘭抓破,但他像是沒察覺到一般,一聲也沒吭,只有一瞬間沉下來的臉色能讓人看出他此時極度不悅,但他馬上低下了頭,掩飾的一絲不漏。
王氏驚道:“霖兒!你這是在說什麼,我還會害她不成嗎?只是在外住幾天而已!”
顧宗霖不在乎他們在想什麼,開口就直截了當:“母親是不是聽到近來府里那些荒謬的謠言了?不過無稽之談罷了,也能讓您這般費心?”
王氏沒想到他說話這樣直接,一點臉面也沒留,她看了一眼震驚的不知該擺什麼表情的容辭,閉上眼說了一句:“你也說是無稽之談了,我又怎麼會相信,你卻也太多心了,叫你媳婦以後怎麼看我這當婆婆的?”
容辭被顧宗霖這神來一筆徹底弄蒙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事情不好,急忙補救:“母親別生氣,我知道您是好意,我還巴不得出去解解悶兒呢。”
顧宗霖皺著眉瞅了她一眼,將她拉到身後:“她年紀小不知道輕重,我是她的丈夫,自可以替她做主。”
容辭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穩的事也能出岔子,當場被他弄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只能看向王氏,指望她能拿出母親的架子壓住他。
卻不想王氏若有所思的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打量,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竟帶了點笑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說的話我怎麼會信?既然不想去就不去罷,你們小兩口的事你們自己斟酌著辦就是了。”
王韻蘭在旁聽了大驚,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顧宗齊抓住了手臂,低頭便看見他陰沉不見底的眼睛裡暗暗含著的警告。
她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容辭此刻也是五雷轟頂,本來此事她與李嬤嬤謀劃了多次,都覺得不論從哪個角度都是十拿九穩、不可能出意外的事,誰知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居然是顧宗霖橫插一腳,徹底破壞了計劃。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該怎麼辦,直到被顧宗霖拉著回了三省院也沒能從打擊中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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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那邊稍後再表,這邊另一對夫妻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王韻蘭扶著顧宗齊一路回了文欣閣,剛進了屋子就把他甩了開來。
顧宗齊早有預料,微微側身就順勢做到了小榻上。
王韻蘭攥著拳,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一直以高冷孤絕,目下無塵示人的臉孔此時微微扭曲:“他為什麼要替那賤人說話?他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裡……他不是有鄭映梅嗎?才幾個月的功夫就忘了嗎?他怎麼可以……”
顧宗齊的臉色也不好看,但他比王韻蘭要鎮定許多,看著這個女人瘋了一樣胡言亂語,就不耐煩地打斷她:“夠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移情別戀起來有多麼容易嗎?”
王韻蘭有些崩潰:“他不一樣,他怎麼能一樣!要是他那麼容易移情的話,我當初怎麼會答應……”
“答應嫁給我?”顧宗霖毫不在意的接道。
當初成親時兩人就對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顧宗霖娶得不是王韻蘭這個人,而是她王氏嫡女的身份和臉面。他也知道王韻蘭別有用心,但要不是這樣,憑他這病弱的身軀,到了二十多歲還未封世子的尷尬身份,做夢也別想娶到和王韻蘭同樣家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