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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十分耳熟,分明是容辭曾經聽過的,她也不知道顧宗霖如今又一字不差的複述一遍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以為當初這話能刺的她心頭滴血,百口莫辯,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起到同樣的效果嗎?那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何況這也真是老生常談,居然到了現在還把當初那事兒當個正經事來說,容辭沒想到他明知真相也能顛倒黑白,她之前一直以為顧宗霖只是好面子,拉不下臉來反思己過,卻沒想到他的臉皮也能這麼厚,把這種彼此誰對誰錯已經心知肚明的事拿出來再提一次。
容辭上一次聽他說這句什麼配不配的時候只顧著傷心,急著辯解,現在終於可以說心裡話了:“你的妻子?我求你娶我了嗎,人便是再自作多情也該有個限度吧?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迫不及待的嫁給你,用盡手段也要與你成其好事……侯爺,您可真有面子!”
這是容辭兩世以來頭一次在顧宗霖面前顯露出自己牙尖嘴利的一面,以至於顧宗霖猝不及防間竟被頂的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也不過憋出來一句:“不堪為人婦!”
容辭冷笑一聲,“那就和離呀,您便是休了我又怎麼樣,看我會不會說一個不字!”
顧宗霖乍一聽和離兩個字,整個人怔了一下:“你……”
容辭面對沒有記憶的顧宗霖尚能忍得住,也多番叮囑自己不要遷怒,可面對現在已經恢復的記憶的他卻怎麼也忍不住了,即使他不知道自己也是重生之人,容辭只要一想到還要與他糾纏一輩子,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天天虛與委蛇,也足夠讓她毛骨悚然、生不如死了。
再來就是她也有些怕顧宗霖像上次一樣,兩人鬧到那種地步也不放肯放她離開,讓自己不想見他就誰也不能見。這一招太毒了,容辭也是怕了他,便想趁他現在怒火正熾,乾脆激他與自己一拍兩散,也好過再過上輩子的日子。
容辭見顧宗霖像是從沒考慮過和離或是休妻的樣子,一臉的怔忪,便故意出言相激道:“怎麼,莫不是您心口不一,嘴上說只喜歡鄭氏一人,實際上……”
“住口!”顧宗霖果然被激怒了,看來不管什麼時候鄭映梅都是他的逆鱗,輕易提不得,此時便神情古怪,眼神亂晃:“若你自己想走,我怎麼會留你,你、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容辭聽罷,飛快的找出紙筆,遞到他跟前:“那就請侯爺寫下和離書……或者休書也成,咱們一拍兩散,也省的糾纏不清,彼此生厭。”
顧宗霖手中被塞了一支筆,卻仿佛有千金重似的,怎麼也提不起來,最終還是在容辭緊迫的目光里在紙上書寫了起來。
一開始還好,後來他便越寫越慢,最後停在了落款前,筆尖在宣紙上暈開了墨跡。
容辭眼看就要成了,卻卡在最後一步,剛要說些什麼,卻見顧宗霖又抬起頭注視著她,目光也有著茫然無措:“你為什麼非要那樣做,我們像之前那般相處不好麼?”
容辭非常厭惡從顧宗霖嘴裡提起圓房那件事,這讓她既噁心又難堪,可偏偏他就是要不停的提起,仿佛不逼著她認罪便不安心似的,這讓她怒意漸漸高漲。
她閉了閉眼,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再與他爭吵,早些脫身才是正事:
“侯爺,咱們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到了如今的地步,你非要我違心承認我沒做過的事還有意思麼?”
顧宗霖的眼中複雜難辨:“人證物證俱全,你何苦要狡辯,送湯的是你,之後在書房做了什麼……”
他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把那個詞說了出來:“……下賤之事,你自己知道,難不成還要我提醒……”
“夠了!”容辭打斷他,一下子把茶盞拂落在地,眼見顧宗霖到這個時候還不忘倒打一耙,她實在忍不住高聲怒道:“我是不屑與你爭辯,怎麼你覺得我脾氣好是不是,反倒越發來勁,你當初情緒激動,一時不辨是非也就罷了,可之後呢?”
容辭冷笑道:“你又不是沒腦子——你才高八斗,學貫古今,還未及冠就高中榜眼,自然是聰明得緊,你什麼都知道,卻偏要裝作不知道把所有錯都推到我頭上……”
顧宗霖也冷下神態:“我該知道什麼?明明證據確鑿……”
“到底是誰做的我們都心知肚明!”容辭真的要被他死不認帳給氣笑了:“我雖不出院門,但也不是沒長耳朵,你們弄出來的那些爭風吃醋的爛事我就是不想知道,也有人偏往我耳朵里灌。好,你說你不知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冷落知琴,連大哥兒也突然不待見了?你要不是查出來什麼……”
“什麼大哥兒?”顧宗霖卻越聽越糊塗:“什麼冷落?這又跟知琴有什麼關係……”
容辭的話卡在喉嚨里,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好半天才恢復
作者有話要說:過來。
“哈哈……”容辭面色古怪的倒退了一步,隨即略帶嘲諷的笑出了聲:“原來才記到這裡,我說呢,你怎麼還有臉跑到我這裡大放厥詞,明明後來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