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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可疑,那個國度若不是常年跑商的人,說不定都沒聽過,好端端的偏要往哪裡跑,只是……”
已經是夫妻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容辭先開了口:“呂昭儀這個人……有這麼聰明麼?”
那個計謀當初可是穿透了紫宸殿的銅牆鐵壁,直接將毒藥下在了皇帝身上,又充分考慮到了他對圓圓的愛護之情,心思深不深且另說,光是膽子之大都讓當初去查的人毛骨悚然。
這種利用皇帝去暗害太子的事是一般的人能想出的毒計嗎?
可是呂昭儀就是那種腦子很一般的人,甚至說比普通人還要蠢一些也不為過。
“是她家裡人出的主意嗎?”
“不是,她家裡統共沒幾個人,唯一還能頂事兒的就是呂俊——結果他也是個庸才,被帶到司禮監的時候慌慌張張,行跡外露的很。”
容辭的牙咬的緊緊的:“呂昭儀怎麼說?”
呂昭儀什麼也沒說,她雖是個不怎麼聰明的人,但嘴巴居然意外的緊,審了這將近一天都沒有任何消息,要知道雖然皇帝要求不能見血,但是那邊不見血的刑罰多了去了,未必不比看著血腥的更能折磨人。
可奇就奇在,不論呂昭儀還是呂俊竟然都沒有鬆口。
“以呂氏的心機不可能是主謀,要麼就是被有心人操縱,要麼她就是精心選出來的替罪羊。”謝懷章摟著容辭的肩膀安慰她,“先別急,咱們有的是空來收拾他們。”
她本來是沒急的,可是眼見有了進展竟也能卡在這檔口,不由得她不煩躁。
容辭躺在謝懷章懷裡,輕嘆道:“這種招數這般陰毒,不走正道,一想到有這樣的人在背地裡對圓圓虎視眈眈,我就怕的要命。”
謝懷章的眼睛微眯,——就是這句話,這樣害人的方法風格是有些熟悉的,先帝時期小郭氏曾經用過更毒的計謀來排除異己,本來他還沒想到,但是線索牽連到呂昭儀身上他卻有了點意外的靈感。
後宮的妃子他當初也是懷疑過的,但因為缺乏動機所以想的不多,畢竟圓圓也是她們將來的依靠,又沒有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太子她們能有什麼好處呢?
可是既然呂昭儀有了嫌疑,那就說明後宮所有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就算她是個替罪羊,可是兇手在選替罪羊的時候一定會下意識選他......或者她最了解,與自己情況最相似的來混淆視聽。
誰能了解呂昭儀,誰能同她處境相似?
人選一下子縮小在了很小的範圍里。
至於動機,這是他疏忽的地方,人做有些事的理由往往千奇百怪,想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比方說他的原配郭氏,其實到現在為止謝懷章都沒弄明白她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太子妃乃至未來的皇后不做,要來謀害自己夫君。
這完全講不通,可到最後證明確確實實就是她做的,沒有站得住腳的動機,也沒有什麼身不由己的苦衷,人心各異,誰也不能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的心思,即使親密如夫妻也是一樣。
“今天的請安如何,她們可還恭敬麼?”
“還不錯,”容辭道:“都應付的來,大部分也都還好相處。”
“大部分?那小部分呢?”
容辭總算不再去想兇手的事,她忍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就算不好相處的也不是我吃虧啊。”
謝懷章伸手描摹著容辭的眉眼,溫和道:“我是怕你剛入宮,摸不著她們的調,萬一受了委屈可怎麼好。”
“哪裡又能受委屈了?我瞧著戴嬪心裡像是有成算的樣子,韋修儀心直口快也沒有壞心,余才人倒是有些拎不清,還有德妃……雖然看著沒什麼特別的,但總有些有些摸不透……”
說實話,除了德妃他還熟一點,其他人謝懷章自己都記不得誰是誰了,此時給的建議也相當粗暴直接:“若有誰不好,你就直接處置了,想來剩下的也就老實了。”
容辭失笑:“我要是真這麼做了,那外面還不得傳的難聽死了。”
謝懷章自己其實不怎麼在乎虛名,但在容辭身上總是顧忌的多一些,也不忍她飽受非議,想了想道:“那你就回來告訴我,我親自來處置。”
“好了好了,”容辭心裡軟的像團棉花,她貼著謝懷章的胸膛輕語:“二哥,後宮的事你不用插手,這是我的職責,若是這麼點小事都要你來幫忙,那我這個皇后未免也太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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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兩人顧忌圓圓剛搬地方,怕他不適應,因此就陪著他睡了一晚上,並沒有再發生什麼,因此第二天容辭好歹精神抖擻的在該起的時候起來了。
這天該是外命婦一起進宮來朝賀的日子,容辭心裡總想著呂昭儀的事,便全程都有些走神,連看見某些人被迫給自己磕頭的樣子也沒有多大的感觸。
她說的自然是恭毅侯老夫人王氏,或者靖遠伯夫人吳氏等人,這兩人都當了容辭兩世的長輩,但又因為各不相同的理由不僅沒有起到長輩的樣子,還都在容辭那不甚順遂的人生中踩了好幾腳。
誰也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容辭雖沒那個閒功夫特意騰出手來料理她們,但看她們因為自己而又恨又怕的樣子也不是不解氣的,只是這次有比這重要的多的心事壓著,連看仇人屈辱倒霉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