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
容辭又氣又笑:“愛信不信,誰還唬你不成。”
謝懷章這便滿意了,才說:“今天之後,過幾日又是他的生日,當時候你進宮去還怕見不著嗎?”
說著將容辭的手握起來:“帶上圓圓,我們怎麼說話?”
“你又要說什麼話是孩子聽不得的。”
話是這麼說,容辭也知道他的心意,小別勝新婚,兩人難免更加親近,有孩子在這裡確實不方便。
“不提這個了,這宅子還是你親自選的,我帶你去逛逛如何?”
謝懷章什麼皇家園林沒有見過,再怎麼美麗的精緻也見得多了,但他現在有情飲水飽,便是容辭帶著他去看紫宸殿,他也能覺出新鮮有趣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現在已經入了春,這花園雖遠不如宮裡的精緻豪奢,但許多花木都已經回春,綠意盎然的地方總不會難看。
“隔壁還在動工,不然咱們去那邊看看也好。”
花園邊上有個鞦韆架子,是許沛被他幾個孩子鬧的沒轍親手搭的,可是那些小祖宗一個比一個坐不住,新鮮了沒幾天就滿大街亂跑去玩了,到最後便宜了容辭,有事沒事就到這裡來坐坐。
此刻她坐在鞦韆上,抬頭看著謝懷章跟他說話。
謝懷章看的有趣,親自替她搖起來鞦韆:“那邊督造的人可還盡心?”
容辭道:“陛下親自吩咐了,怎麼會有人不盡興,你未免也太多心了。”
謝懷章停下手裡的動作,等鞦韆停下來就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愛憐:“不要說天子,就算真是‘天’的旨意,只要有利可圖,一樣有人陽奉陰違。”
容辭嘆了口氣,只聽謝懷章又道:“不過這件事你盡可以,總不會讓岳母吃虧的。”
“呸,”容辭有些不好意思,強撐著不該面色道:“哪個是你岳母。”
有些凝重的氣氛便輕鬆了起來,謝懷章走過來硬要坐到容辭身邊。
這鞦韆不算窄,但坐下兩個成年人還是有些勉強,謝懷章一但坐下,兩人之間就擠的一絲縫隙也留不下,彼此之間貼的很緊,容辭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邊人腿上傳來的隱隱熱度。
她有點受不了,便伸手去推他,嘴上道:“你不覺得擠嗎?”
謝懷章紋絲不動:“不覺得。”
“你可真是……”容辭自己站起來:“你不起來,我自己起來總可以吧?”
不想這人伸手拽著她的手臂一拉,容辭便跌坐在他腿上,結結實實被他抱在懷裡。
“這不就不擠了。”謝懷章眼帶著笑意道。
容辭知道自己掙不開,只是哼著道:“就會來這一套。”
話這樣說,她卻也安心的坐在他懷裡,靠著他的胸膛不再掙扎了。
謝懷章環過容辭的肩臂,將之整個人圈在了懷裡,輕柔的吻了吻她的髮絲:“再過三個月,咱們就要成親了。”
容辭一愣,隨即道:“這就定下日子了麼?怎麼這麼急?”
一般帝後大婚怎麼也要準備大半年,要是三個月之後,那從宣旨開始,統共也才四五個月個月左右,這還不到半年呢。
謝懷章只是笑,卻沒說其實這些章程他已經暗地裡準備了好些年,從圓圓的身世還沒有揭露出來時就已經在著手處理此事,現在不過是將大婚所用的東西造出來而已,幾個月的時間也盡夠了。
謝懷章將容辭的下巴抬起來,大拇指摩挲著她的側臉:“皇后殿下覺得早些不好麼?”
“是呀,”容辭見不得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有意揶揄道:“倒是以後就能名正言順的照顧圓圓了,我怎麼不樂意?”
謝懷章自然知道容辭這是故意的,便伸手要捏她的鼻子,被躲過了也不糾纏,只是柔和的看著她。
他們就在這春日暖而不烈的陽光底下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幾乎要忘記今夕是何夕,還是容辭先想起正事,問道:“對了二哥,‘赤櫻岩’的事可有了頭緒?”
提起這個,謝懷章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他搖了搖頭:“還未曾查出什麼來,幕後的人很是謹慎,僅有能找到的幾個線索都是還不等人查到就已經自盡,線索斷的乾乾淨淨,宮裡遲遲沒有進展,我便讓他們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赤櫻岩的產地坡羅國調查,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查到些什麼,但那裡距離京師又有千里之遙,路途又崎嶇難行,沒兩個月也到不了……如今之計就只有等了。”
容辭知道他的難處,雖然焦急也不過分催促,只是安慰道:“不是說只要做過的事就一定有跡可循麼?什麼人也逃不過這天網恢恢的,咱們耐心看著就是。”
謝懷章因為兒子是從自己這裡染上毒物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更因為覺得對不住容辭而愧疚難耐,容辭表現出的體諒安慰的確能使他心情好轉。
容辭靠著他道:“我家裡擺了一桌酒菜,你要不要一起——順便也見見我母親和小妹。”
謝懷章自然想留下來陪她,可是他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只得遺憾道:“來不及了,靺狄那邊情勢變動,有好些事要商議,我改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