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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韻蘭勾了勾嘴角,也沒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菜也陸陸續續的上齊了,顧宗齊對著一旁侍立著的丫鬟吩咐:“秋實,你去吧茶端上來吧。”
一聽這名字,容辭就警覺了起來,並且敏銳地感覺到對面三人——特別是這個叫秋實的丫頭,渾身都在繃緊——這是極度緊張的表現。
秋實僵著身子應是,然後走了出去,王韻蘭也在這時低下了頭,只有顧宗齊還在鎮定的談笑風生:“孝期不得飲酒,過一會兒我就以茶代酒向弟妹賠罪。”
秋實馬上回來了,她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整齊的擺了四隻茶杯。
她剛剛進門,還沒走兩步,一旁李嬤嬤就迎了上去,一面嘴裡說著:“這等粗活讓老奴來吧。”一面飛快的將那托盤拿在了自己手上,身子以不合年紀的靈巧轉了個圈避開了秋實的手。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秋實馬上反應了過來,幾乎是用搶的,把托盤重新奪了回來,她慌亂的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上面的杯子紋絲未動才放下心來,強笑道:“嬤嬤不必了,還是奴婢來吧。”
李嬤嬤自然的放下手,也沒在強求,還讚嘆道:“要不怎麼說是大爺大奶奶的丫頭呢,就是勤快,不像我們院裡那幾個,油瓶兒倒了都不知道扶。”
她一邊說一邊往回走,臉上掛著自然無比的笑,對著容辭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容辭便知道這裡面應該沒問題。
秋實把茶杯挨個兒放在幾人面前,王韻蘭端著茶杯,盯著她問:“這茶可是泡好了?”
秋實低頭回道:“奴婢看顏色已經泡出來了。”等王韻蘭低頭看茶時,又與顧宗齊交換了個眼色。
顧宗齊微微笑了,他端起茶杯,對著顧宗霖夫妻道:“為兄的這是以茶代酒請罪,可不許推辭。”
兩人便都喝了。
之後幾人便開始夾菜吃,一開始還順利,之後顧宗齊卻覺得身上微微發熱,頭也開始昏沉,但他也沒在意,他的身子就是這樣,幾天不發一次燒才是稀奇,這不過是在提醒他該休息了。但他此時還有想看的事沒看成,便想再多堅持幾刻。
卻沒想到不一會他便覺得越發難受起來,不得已起身道:“我這身子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這便不能相陪了,二弟、弟妹莫怪。”
說著伸手示意王韻蘭扶他:“你扶我進去,然後再回來陪兩位進膳。”
眼看這兩個走了,容辭怕再生事端,便向顧宗霖道:二爺,既然大哥病了,咱們就先回去吧,何苦讓大嫂再出來呢。”
顧宗霖也覺得這樣就很好,便起身準備出去。
這屋裡只剩秋實,她還有任務沒做完,眼看二人要走,馬上急了,剛要開口攔人,就被李嬤嬤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陰鷙無比,嚇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沒來得及說話,三人便已經出了門。
秋實也有自己的私心,猶豫再三,到底是沒有強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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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宗霖和容辭兩人在半路上就分開了,容辭帶著李嬤嬤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納悶:“我以為他們會在茶里動什麼手腳,沒想到不是……那他們今晚上唱的是哪一出啊?白讓我提心弔膽了。”
李嬤嬤先前一直沉默,到了院門口看到四處絕對沒有人了之後,才拉著容辭停下,用手護住嘴,在她耳邊輕聲道:“姑娘別聲張……不是沒動手腳,是我把茶杯調換了位置……”
“什麼?!”
第24章 死亡,虎狼藥
三省院,臥室
容辭穿著裡衣裹在被子裡:“嬤嬤,你能確定嗎?”
李嬤嬤一邊替她掖著被角一邊道:“倒也不能說完全確定,畢竟時間太短了,只來得及瞥一眼……不過任何藥物都不會毫無痕跡,今晚的茶是上品的武夷大紅袍,顏色應該是橙黃明亮,可秋實端上來的四杯茶只有兩杯的顏色是完全正常的,其餘兩杯都略微帶著雜色。”
“這麼說來,是兩杯有問題的茶和兩杯沒有問題的了?”
“我只能肯定裡面有兩杯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您端起來的時候,我裝作布菜還湊近細聞了一下,更加確定我換過位置之後,到了你手裡的那一杯絕對沒有問題……若非如此,我是絕不可能讓它入您的口的。”
容辭略有些不安:“不知道另外兩杯中到底有什麼貓膩……大房夫妻兩個總不會想一了百了,直接毒死我們兩個吧……不對!”
她立即想到了這裡面的違和之處:“王韻蘭絕不可能對付顧宗霖!顧宗齊要想和她聯手,兩人的目標只能是我一個人,不然她不可能同意的,可……為什麼沒有問題的茶只有兩杯呢?”
李嬤嬤猜道:“莫不是大奶奶因愛生恨,被大爺說服了?”
容辭搖了搖頭:“不可能。”
王韻蘭此人雖然狠毒瘋狂,但她對顧宗霖的的確確是真心的,別說只受了這麼點刺激,就算顧宗霖親手殺了她,怕也不會消減半分愛意。
因愛生恨?這倒沒錯,但她是因為對顧宗霖的愛而生對容辭的、甚至是對鄭嬪的恨,卻絕不會恨顧宗霖,這一點,容辭早有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