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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樣的事?容辭愣了一下,馬上道:“你們公務是否辦完了?我可以去跟她說兩句話嗎?”
方同忙道:“想來差不多了。”
說著便領著容辭去了馮芷菡的臥室。
只見馮夫人坐正在女兒床邊拭淚,而馮芷菡本人則面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頭上包著白紗,正病懨懨的半靠在枕頭上,可即使是這樣的姿態,也不能掩蓋她天生的國色麗質。
容辭走過去先與馮夫人打了招呼,再坐到床邊,關切的問道:“馮小姐,你怎麼樣了,頭上的傷還疼嗎?”
馮芷菡睜了睜漂亮的眼睛,茫然道:“你是?”
馮夫人將眼淚擦乾:“你不認得她,這位是龔毅侯世子夫人。”
馮芷菡費力的想了想:“世子夫人……王夫人?”
馮夫人一聽她記錯了人,剛要糾正,容辭卻也沒在意,自己先開口說了:“我娘家姓許。”
馮芷菡先仍然一臉茫然,片刻後突然想了起來,身子都往上抬了一抬:“許氏!龔毅……顧二爺的原配夫人,顧悅的嫂子?”
這樣稱呼其實有些失禮,馮夫人便輕輕訓斥了一句:“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馮芷菡捂了捂嘴,帶了點好奇的看著容辭,然後馬上致歉道:“對不起,許夫人,我之前聽說過您,所以才這麼驚訝的。”
這位馮小姐雖然長得天生麗質,也像是被嬌養長大的樣子,可說起話來卻意外的不招人討厭,看上去比顧悅好相處多了,容辭見她傷勢未愈,又這般漂亮招人憐愛,便微笑著柔聲道:“無妨,你不必這樣,咱們年紀也差不多大,叫什麼都不礙事。”
馮芷菡點點頭,放下手依舊好奇的一個勁兒盯著容辭看:“夫人真和氣。”
容辭萬萬沒想到馮芷菡竟是這樣的性子,當時她在宮宴上給人的感覺十分盛氣凌人,原以為也是自恃美貌目中無人之輩,不想和想像中竟全然不同。
她心下覺得顧悅幸運,這位當事人受害者沒有隨意攀咬的意思,已經是大幸事了。
“刑部和司禮監今晨去問了我們大小姐,我們這才知道是你出了事,她便托我來看望你,順便解釋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馮芷菡隨意揮了一下手,脫口而出:“我自然知道不是她……”
容辭詫異的看著她。
馮芷菡立刻住了口,隨即遮遮掩掩道:“我們自小相熟,自是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可是,顧悅分明就是那種人啊!
容辭不知她究竟在遮掩著什麼,但今天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便又寒暄了兩句,就提出了告辭。
等容辭和司禮監的幾人都走了,馮芷菡一下子倒在床上,喃喃道:“這真是無妄之災,明明上一次並沒有……”
馮夫人替她蓋了蓋被子:“沒想到你居然能為顧家丫頭說話,你們不是一向合不來嗎?”
“合不來算什麼。”馮芷菡一臉的萎靡:“鬥來鬥去又能怎麼樣,什麼好處也得不到,連個裁判都沒有,有什麼意思……”
馮夫人還是不甘心:“你仔細想想昨晚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印象是有,但只憑自己一張嘴,旁的什麼證據也沒有,萬一打蛇不成反被咬就麻煩了,況且那人又是……若是不能確定能把她拖出來摁實了,還不如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否側被那人狠記一筆,未免遺禍啊。
反正自己之後應該跟她也沒什麼衝突了,息事寧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馮芷菡也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變得這麼窩囊了,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馮夫人見女兒一直提不起精神,便以為她是在難過於不能進宮的事,便安慰道:“憑你的相貌,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就差臨門一腳了,偏又出了這事,確實是無妄之災,不過我和你爹再想想辦法,說不定還能轉圜……”
“千萬不要!”沒想到馮芷菡反應相當激烈,竟一口回絕了。
馮夫人驚訝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要?”
馮芷菡將被子蒙到頭上,悶聲道:“我、我被嚇到了還不行嗎,昨天我差點把命都丟了,現在聽見‘進宮’兩個字就心口疼,我說什麼也不要去了,你們逼我也沒用!”
馮夫人氣的拍了她一下:“這都是為了誰?要不是你一開始想做妃子,我們也不用白效力,現在反說是我們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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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同和容辭一起出了馮府,就先吩咐其他人先回去,轉頭與容辭道:“夫人,雖然馮小姐的話里有不少漏洞,但已經基本排除了顧小姐的嫌疑,您自可放心。”
說著又嘆了口氣:“只是真兇尚還沒有半分頭緒,真是顯得我等十分無能。”
容辭猶豫了一會兒,覺得他是趙繼達的徒弟,看樣子與他還十分親近,自己如今的情況應該不會被誤會是兇手,才說道:“方內官,我昨晚其實曾路過馮小姐被襲擊的地方。”
“哦?”方同果然沒有懷疑她,而是很感興趣的追問:“可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