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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父走後,祝子嘉的性格反而越來越像他,朱玉萍有時候就忍不住想,也許祝父還留在兒子身邊,他看她忙得沒空教兒子,所以不敢走。
早上賀琳琳到了學校就趴在桌上睡覺,家裡昨晚吵了半宿,中途羅麗芳還跑到她房間裡“打包行李”要離家出走,害得她沒睡好。
賀琳琳也奇怪了,這麼吵怎麼還過得下去?他們倆是本來就樂在其中,還是後頭在這過程中找到了樂趣?
賀琳琳二十九歲時還沒結婚,只是因為覺得婚姻太神奇了,並不是像羅麗芳說的腦子有什麼毛病。
再說腦子有毛病的人也能結婚,結婚又不用測智商,雖然賀琳琳覺得很有必要測一測,不說IQ要平均多高,起碼兩人要相差無幾才好過日子啊。
要是一個聰明一個笨的配對,那肯定是都覺負累了。
不過賀琳琳轉念又一想,像她這樣智商的,再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以後孩子的數學就可以直接放棄了。
她怎麼能這麼損己利人呢!
盧昭剛下課,回到寢室里,另外三個人就課上內容展開了激烈爭論。
老二老三懟老大,“要是自然界只按基因優劣來選擇的話,那很多物種早就滅絕了,美女是公共資源,不能只和帥哥配對,那不符合基因進化論,盧昭你說是不是!”老二老三還有一句話沒說,大哥其實你也沒多帥,交女友是個概率問題,您和您女朋友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他們也不敢說了,老大已經面色發紅,衝過來勒他們脖子,靠武力統一意見。
三人混戰,盧昭正在開電腦,估計連他們說什麼都沒聽見,三個人打完,一下子統一戰線,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買乖!
盧昭沒感覺到身後幽怨的目光,正在查資料,要寫報告。
不過他們剛剛說得話,他聽見了,只是因為覺得很無聊,所以沒理。
要是陸遠志在,肯定和這群人很聊得來,盧昭想,或者不是別人無聊,是他自己太無趣。
其實他的腦子裡大部分時間是空白的,什麼也沒想,什麼都不關心,所以才會覺得這也沒意思,那也沒意思吧。
這樣的他倒是總被別人夸腦子轉得快,他倒覺得自己的腦子其實常年處於一種冰凍的狀態,僅僅在必要的時候非常緩慢遲滯地活動著。
但是偶爾也會有那種時刻,那種感覺尤為清晰的時刻,他能感受到天氣,夜晚和月色明暗,
像一隻北極熊在雪原上奔跑起來,踩裂了冰層,抖動著皮毛上積攢的雪。
他對那種時刻總是記憶深刻,幾乎都記得,幾乎都和一個人有關。
所以才對她充滿懷疑,又忍不住期待吧。
盧昭敲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他拉下滑鼠,打開了陸遠志的對話框,打了一些話上去,卻不能直接發給她看,又刪了。
他盯著對話框把想說的話在心裡又默寫了一遍,好像是在故意浪費時間。
盧昭關閉了對話框,打開了文檔。
賀琳琳在安靜的課堂上突然打了個大噴嚏,惹得同學哄堂大笑,收穫老師憤怒眼神,導致她後半節課不得不全程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抽屜里,這事兒她很委屈,打噴嚏她能控制嗎?誰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在背後偷偷罵她!
好不容易下了課陸遠志特地過來笑話她,“你那噴嚏打的,比屁還響!哈哈哈哈哈!”賀琳琳微微一笑,握著拳頭邊捶他邊說:“你這小嘴兒是抹了什麼黃金,怎麼!這麼!會!說話呢!”劉一倩聽著賀琳琳拳頭擂在陸遠志身上咚咚作響,面露不忍,想拉又不好意思拉,左看右看急得。正鬧著,又過來一個人,她一出現,陸遠志突然就靈活了,躲開了賀琳琳的鐵拳,扯了扯衣服,順便抹了下髮型,臉上表情淡定無比。
賀琳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忘損一句,“總算想起來自己是個人了啊。”說完轉頭看向來人,問她有什麼事。
許婷纖只看著賀琳琳,問道:“祝子嘉你認不認識。”
賀琳琳愣住了。
起先是班裡有個人掉了錢包,後來在學校的大垃圾桶里找到了錢包,但裡頭錢不見了,大概是被誰撿到了,但那位同學缺少拾金不昧的精神,後頭又有一位同學錢包不見了,他不認為是自己不小心弄丟的,堅持是被人偷走了。
“我就放在抽屜里,根本沒帶在身上,上完體育課回來就不見了,不是被人偷的,難道是錢包自己長腳跑了。”
“張寧!注意態度!”班主任喝道,喝完又看了眼一邊兒被指認的“小偷”。
祝子嘉面色平靜,張寧怎麼說他都不會生氣,也不覺得難受,班主任有些頭疼,他也不覺得這孩子是心虛才不說話的,他好像就是懶得辯解,也不在乎了。
張寧還在一旁補充:“就祝子嘉一個人中途回了教室。”
班主任擺擺手,叫他不要再說,嚴肅道:“你們先回教室,這事老師會查清楚的,張寧你不要到處亂傳謠言,搞得大家不安,聽見沒!”
張寧是班上的刺頭兒,早就習慣了老師這種厲色,也不怎麼怕,吊兒郎當地答應了一句就走。
祝子嘉跟在他身後。
出了辦公室,祝子嘉正要回教室,看見賀琳琳站在走廊上,正看著他,他本能地停下了腳步,張寧也看見了賀琳琳,他回頭看向祝子嘉,上下打量著他,接著走向賀琳琳,笑著說道:“你怎麼和小偷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