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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一定要活下來……
「文宇,我們該走了。」
一座小城的廣場之上,詩文宇望著那雕塑發呆,心裡溢滿了悲痛的味道,忽然,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驀然一僵,轉過頭,映入眼帘的是布桑格那張堅毅的面容。
半年了,距離她消失,已經半年之久。
大陸為了祭奠那與魔王同歸於盡的女子,到處豎立起了她的雕像,然而這又有何用,她的本身,卻消失在了塵埃中,成為了歷史傳說。
詩文宇按捺住強大的悲傷,微微的點了點頭,最後望了眼廣場上宛如女神般的雕像,轉身與布桑格離開了此處。
古魔之城,火海激流狂風等各種壯觀的景色,都沒有消失,整整持續了半年,這半年中,四大勢力和西幻大陸的眾人都沒有撤離,他們守候在了城外,只因,誰也不願意相信,那兩個人就如此的離開了。
「爺爺,風風一定會回來的,」夏天可愛的娃娃臉上,褪去了以往的稚嫩,經過時間的洗禮,在西幻大陸里,已然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強者,只是夏如風的事情,讓他那張娃娃臉布滿了傷感。
夏林洛輕嘆了口氣,這件事他始終沒敢傳回去,生怕夏之諾會承受不住打擊,可是這種狀況,她真的能夠活下來嗎?
而嚴風行越發的冷酷,此次便連夏林洛和嚴老,都不可能得到他的一抹笑容,每日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望著不遠之處發呆,腦海里,是那絕色女子的一顰一笑。
「冥夜,」夜月裳倒在了紫冥夜的懷中,滿臉皆是淚水,她抬起頭,望向古魔之城的方位,像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平穩下來,肯定的說道,「半年了,半年那火海激流都未曾退去,他們一定還活著,可對?」
紫冥夜心疼的望著懷中的女子,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對,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
其他的人,心中亦是布滿了悲傷,便連戰鬥狂人戰狂風,都不在戀戰,他們只是在這裡靜靜的等待,等到他們回來的那一天,即使那一天很遙遠,或許永遠不會存在,他們也會一直的等下去……
就在整片大陸都在懷念他們的時候,一道金光忽然划過天空,照亮了整片大陸的上空……
剛走出家門的雷諾,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把自己關在屋內的巫洛岺,也不禁抬起了頭;走了還沒幾步路的詩文宇,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還有夏林洛,夏天,夜月裳,嚴風行,嚴老,紫冥夜,藍楓,戰狂風諸人,同一時間仰起了頭,看向天際的金色光芒。
不止是他們,整個西域,乃至整片大陸,都發現了那抹神聖的金光。
沐浴在金光當中,眾人皆發現,他們的心境都發生了改變,竟對那金光有著頂禮膜拜的感覺,生不起任何的反叛之心。原本在夏如風雕塑旁邊的眾人,感受的最為清楚,甚至連困擾許久的瓶頸都開始鬆動。
發現這一點,眾人心中都猛然一驚,急忙跪倒在地,虔誠的注視著夏如風的雕塑。
火海,激流,狂風,緩緩的消失了,古魔之城恢復了戰爭前的平靜……
山峰之上,兩道身影並肩而立,周身散發出神聖的金色光芒,若是此時有人在這,望見他們絕對會驚訝的無與倫比,因為他們身上的金色光芒,不是來自金靈,而是靈之本源。
神靈,唯有神靈,方才能發出這般純粹的金光。
而他們的面前,站立著一個身著黑衣,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此時的黑衣男孩,正怒火沖沖的瞪著眼前的兩人,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你罪不該死,」紅衣女子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淺笑,「何況,把你變成這副樣子,也算是對你的懲罰。」
男孩看了眼自己的身板,額上頓時呈現出三條黑線,想他活了萬餘年的魔王,居然變成了一個孩童,這是對他的侮辱,絕對的侮辱,簡直比讓他死了都要難受,他寧可死,也不會成為這幅樣子。
夏如風許是窺視到他內心的想法,臉龐露出玩味的笑容,沒錯,她確實是故意這般做,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她偏偏不讓他死,因為有的時候,死亡並不是最痛苦的懲罰。
雖然月絕殤用她的親人威脅她是為了求死,然而威脅畢竟還是威脅了,那麼她就讓他的尊嚴掃地,這對他來說比死亡更難受。
「還有,你別想著自殺,或者再找人殺你,因為,我在你的身體裡下了禁制,你永生不死!」
聞言,月絕殤頓時沮喪了下來,目光哀怨的撇向了夏如風,她不愧是白神之女,所做的事情和白神無異。當初,白神為了懲罰他,把他關在了另一片空間,並且下了禁制,不讓他自殺,否則這麼多年的孤單,他早就承受不了了。
原本以為夏如風是白神的女兒,可以殺了他,誰想到,她居然也這般做。
難道他這一生就死不了嗎?想到這裡,月絕殤就抓狂了,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女人咬死。
可惜,現在的他,根本打不過她……
「白瑞,」夏如風再次望了眼抓狂的月絕殤,便將目光收了回來,手指在空中一點,白瑞的身影頓時閃現出來,她的目光掃過了白瑞和夜天邪,微微一笑,「白瑞,邪,我們走吧,去接我的親身父親和母親回家。」
微微一愣,白瑞抬起了頭,他那從來都沒有波瀾的容顏之上,閃現出激動的光澤,狠狠的點了點腦袋:「好,去接白神和諾菲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