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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好奇上了,“你唬人吧,真可以?”
雲青低笑,“怎麼不可以,以後我照著你這裡,”又摸上她雙腿間,“再做個密碼符解鎖器……”
得得一時倒有些惻然,槍槍以前也愛這些稀奇古怪的發明,他又信佛,看看,他走了,成美和雲青仿佛繼承了他的一半一半……
正心扉惻隱又紛亂著,突然聽見門鈴聲,可想chuáng上這對小狗日的都驚動了!
雲青倒馬上平和下來,既是得得,誰這個時候來了他都不怕,
得得不同,她這種qíng況可比較稀爛了,
她本是有夫之婦,
與程笠在此廝混已屬鬼打架,
好了,偷人的chuáng上又偷了另一個人……得得比較混亂,張腳就把雲青踹下chuáng,“躲chuáng底下!”
真是造孽吧,月亮愛死她此刻“紅杏出牆”般的慌亂,極配合地光著屁股卷著衣裳爬到了chuáng下,
就看著得得那白芷果一樣的腳趾頭點地下chuáng,拖著長長的睡裙擺,一先慌忙,走近門邊時又鎮定輕柔,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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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著兩個人, 都是白襯衣軍藍西褲,一見就是軍政機關的便裝行頭。
兩人兩 手都拎著袋子,見著得得俱點頭哈腰,蠻小心的笑意,“請問這是程主任的下榻處?”
得得蹙眉,“程笠?”
“是是,”
“他不在,出去 了。”得得就想趕緊把人打發走。兩人chuáng上酣戰後,程笠愛死地摟著她說,今兒個不把東西給你弄來我還真睡不好了咧。出去了。這不,留得得一人空房,一會兒功夫就叫雲青鑽了空子。
“哦哦,我們不打攪不打攪,”說著,趕忙彎腰把四個紙袋稍放進門側里,“這是南京警備司令部張傳方送給您們的,祝您們新婚愉快。”說完,一邊致歉“打攪了”主動拉上門走了。
得得傻了眼,新婚愉快?
哪裡曉得,這才是烏龍的開始。
這兩位下了樓,又碰見三位,那三個的頭兒問,“人在上面麼?”
這兩個蠻興奮樣兒直擺手,“趕快上去,就他夫人在上面,就要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送才好。”
那三個趕緊往上走,又是一人手裡兩三個袋子,
得得還沒搞清楚這撥兒,門鈴又響起,打開一看,跟剛才qíng況差不多,三人忙把紙袋往門內側放下,“這是南京政治部鍾主任的一點心意,祝您們新婚愉快,不打攪了不打攪了。”幾自覺地把門拉關上,硬像逃,生怕碰見程笠了。
得得望著這一地的袋子,想明白了,程笠要結婚了,這些都是送禮的?
那頭,雲青已經從chuáng底下鑽出來,也不怕丑就那麼光著身子走過來,彎腰扒了扒地上的紙袋,扭頭看她,似笑非笑,“原來是程笠啊。”
得得還沒會過來他其實是指原來之前跟她鬼混的是程笠,得得就看他光著身子白花花嚇死人的,忙小聲低吼,“要死啊,還不快穿衣服快走啊!”
雲青不慌不忙,“等一會兒,”人蹲下來手隨意扒著紙袋,“都送的什麼呀,”
得得可著急了,過來推他,“你,你非要……”搞得淚光閃閃,月亮現在是不欺負她的月亮了,仰頭望著她,“好了好了,我穿好吧。”雲青這樣服軟的樣子真是奇景中的奇景呀,
撈過衣裳一件一件好教養地穿上,得得兩手抱著睡裙前襟像個監工哀怨地坐在桌旁一張椅子上望著他,雲青穿戴整齊,拍拍腿,“好了吧,就算程笠來的都看不出端倪。”
得得還不依不饒,“你快走。”
雲青淡笑不理她,又蹲下來扒那些袋子,
“喲,宣統的龍鳳呈祥。”
撈出一隻大紅絨盒,打開一看,裡面一對兒龍鳳鐲,青白玉。
得得此時坐的遠遠兒的,生怕沾了丁點腐敗之風似得,
雲青卻捉起這對兒鐲子對著燈晃晃,淺笑樣兒,輕說,“這可是稀世珍寶,當年宣統大婚,打了兩對兒龍鳳呈祥鐲,一對兒青白玉,一對兒純金。何晏結婚時,他想死這對兒青白玉的,結果只謀了件那對兒純金的……”說著說著不做聲了,似乎若有所思起來,笑意卻是越來越濃,好似突然間非常愉快起來。
得得卻是一點也聽不進去,
程笠要結婚了,這倒不稀奇,他訂婚都這長時間了,要婚也是遲早,就是這節骨眼兒怎麼能把她錯認成他老婆?!要死了要死了,得得越想越跳腳,她又是個超沒膽沒擔當的,此事一搞,竟是一分鐘這裡都呆不下去了,
雲青還捏著鐲子在想心思,卻見得得火急火燎一下站起來,六神無主般走進房裡,
雲青淡淡扭頭過來又似漫不經心搓了搓玉鐲,最後起身坦然放進自己褲子口袋裡,沒事人一樣走向臥室,立在門邊,見得得背對著他脫了睡裙穿上衣裳。
整裝好,得得邊扎著馬尾辮,邊跪在一個矮櫃邊小心拿出一個黑漆盒子放進自己的包包里,背起後就掏出手機急匆匆往外走,邊走邊指揮雲青,“我走了後,你想辦法出去,別叫監控拍到了啊。”她倒有心。
雲青也不奇怪,“嗯,你回北京?”
得得沒回答,她手一抬,示意電話她已經接通,“程笠,我先走了……”開門出去了。
膽小的紅杏“逃跑”倒挺gān脆大氣,擺布小qíng人,指揮大qíng人……呵呵,雲青好笑,得得這一面挺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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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笠還在一心一意 給她捯飭書架呢,這一接到電話,莫名其妙又火冒三丈,怎麼神經病似得說走就走?難能程少如此用心,在作坊親自動手指點設計,想著當晚親自押運到她跟前討她歡心……這下好,得得一個電話“我先走了”,熱乎乎的巴結心碎了一地……
程笠沉 著臉返回寒昧釵,房裡進門處豎著一些紙袋,彭舉上前彎腰撈了撈袋口,拿出一個禮盒,打開一看,均是價值不菲的玩意兒,其中有紙袋裡放著紅色燙金卡片,上寫“祝,百年好合”,下頭是名字。彭舉掂量了掂量,“估計是送禮的把她嚇跑了,不準兒還把她當新娘了。”
程笠走到桌旁椅 子邊坐下,正好也就是剛才得得坐過的位置咧,程少頭疼地直捏太陽xué,心中搓火,真想上去把這些東西都丟出去!……嗯,當然程笠也沒這矯qíng勁兒,不如意朝東西撒火,丟是沒丟,只叫彭舉把禮單都抽了出來,這些東西丟車後頭看都沒看,由此,少了對兒龍鳳鐲也不知道了。
且說得得次日返回北京家中,小枚上班了,她正好忙把《雜阿含經》真本與槍槍的骨灰盅放一處藏好,想著歇息一日就去雍和宮,這下,外子該安逸了。
正是心qíng放鬆,接到了張琪的電話,
“得得,我在北京,出來請你吃個飯。”
“真的?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她高興唄,說話都活潑,
“昨兒才到,你快出來,這是哪兒……”她那頭好像在問地址,“哦哦,寬街路口東協作胡同4*號,屋裡廂。”
“好咧。”得得拿了車鑰匙出發。
屋裡廂,傳說中劉德華的私廚開的餐廳,隱藏在北京寬街東邊的巷子裡,如果沒有人專門指點,你很容易就和那些胡同里的小吃店混為一談,甚至你走進店裡看到招牌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是一家私房料理。簡單的兩間廂房,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廚房,和你想像中的那些奢華的、低調的深宅料理有著截然不同的外觀印象。
張琪兩個人,還有一男的,小年輕兒,得得也認識,原來材料科的陶毅,他們一桌兒還打過麻將。
坐下來聊上了才知道,陶毅老頭兒是省紀委的老領導,年初好容易把兒子搞進中*紀委了,現在陶毅在宣傳處。張琪就是因著錢越的案子來北京辦事,遇見陶毅,老同事又是老牌搭子,自然邀上得得一塊聚聚。
一先都是聊吃喝玩樂,陶毅說早想跟得得聯繫了,無奈才到新單位要棉條(聽話)點,不敢瞎快活,張琪嗤他,“還叫不快活?領個地兒吃飯專找這又尖又偏的,可見平常腐敗到何種程度。”
陶毅忙討饒,“哎呦,張姐,花自己銀子享受生活可沒以前滋潤。”又貼心照顧得得,得得在牌桌上很有范兒,私下裡為人也友善,挺有人緣兒,“得得,吃菜吃菜。”
好的私家菜看上去是沒有一絲煙火氣的,而最好的出品,不是作為商品出現的,而是作品。劉德華這位私廚老朱就是這種難得的出品人。這裡的菜很和得得口味,馬蘭頭香gān、墨魚大烤、chūn筍、毛蟹年糕……味道可口又賞心悅目,得得心qíng更好,話也就多些,不過她能聊的,且聊得歡心的還是麻將玩樂,一談到正事了,得得就顯得侷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