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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的嘛。」納蘭嫣聳了聳肩,「看看你的右手,是不是有條黑線?」
上官若翻掌一看,嗚嗚,真的有。
諸葛冥看了一眼癟著嘴兒的上官若,對納蘭嫣道:「解藥呢?」
納蘭嫣倒了一杯酒,遞給諸葛冥道:「我敬皇叔一杯。」
諸葛冥接過杯子,喝了。
納蘭嫣滿意一笑,從寬袖裡摸出一個瓷瓶遞給了上官若:「好了皇嬸,我就不耽誤你們歇息了。」
這……這就走了?
上官若完全沒看懂納蘭嫣耍的什麼花招。
不過諸葛冥能來救她,她還是頗有些驚訝的,如果沒出那樣的事,這驚訝之餘,應該還會有不少歡喜。
納蘭嫣回到臥房後,給大君寫了一封信——用十五座城池換你女兒的命,用十一座城池換你女兒和你女婿的命。
這種要求看似啼笑皆非,可納蘭嫣明白,以大君對諸葛冥的厭惡,寧可花更多的城池來救上官若一個人,也不要用更小的損失挽救他們兩個人。
簡言之,那四座城池是作為她納蘭嫣殺掉諸葛冥的代價。
可這封信,她不會只送給大君,她還要送給諸葛夜。
她倒要看看,這對相親相愛的祖孫,還能不能繼續和諧下去?
大君對京城的地形不熟,轉了一圈沒找到上官若,於入夜時分回了皇城,中途,他宿疾發作,昏迷了半個時辰。可半個時辰算好的了,在喀什慶,他一昏迷能昏迷一個月。
回到皇宮的大君第一時間收到了納蘭嫣的信,皇帝不在,太子監國,要割讓城池,就必須讓太子蓋上玉璽。
玉璽在御書房,是不是太子蓋的,封個口就沒人知道了。
大君堂而皇之地去御書房了。
反正,殺也好,搶也罷,他都把章給蓋上!
走到一半,被也收到了信件的諸葛夜攔住了。
「我不同意。」別說大君只想救上官若一個,就算救兩個,他也不會選擇如此窩囊的法子,「外公,你想借刀殺人,不可能。」
大君訕訕地咳嗽了一聲,被說中心事的感覺真是不怎麼好呢。要救人,多的是法子,割讓城池是最保險的,卻並不是唯一的,他之所以想也不想便一口應下,多半是希望借納蘭嫣的手殺掉諸葛冥。
等救回上官若,他再率軍把城池奪回來!
屆時,江山依舊是完整的,眼中釘也沒了。
「你小子不記得他是怎麼刺殺我的了?」大君對這個外孫也有了幾分意見!「我又不是不給你奪回來!」
諸葛夜凝思片刻:「她保不住江山的,多此一舉有什麼意義?再等等。」
果不其然,寅時(凌晨三點),納蘭嫣送來了第二封信——
如果不願割讓城池也沒關係,用歐陽諾的人頭,換上官若的命。
歐陽諾,一個才人。
大君拔了刀便沖向東宮了。
可當他怒髮衝冠地搜遍了整座東宮卻一無所獲時,炸毛了:「你小子!把歐陽諾藏起來了?」
才收到的信,他便把人藏好了!
莫非他一早知道納蘭嫣的目的是歐陽諾?
要不是被抓的是他親爹親娘,他都要懷疑這小病秧子是不是跟納蘭嫣一夥兒的!
諸葛夜看了大君一眼,表情不復往日的溫順與驕膩,燭光打在他臉上,鍍下一圈朦朧而華貴的光:「孫內侍。」
孫內侍盯著黑眼圈上前:「殿下。」
諸葛夜迎上頭頂刺目的光線,一字一頓道:「傳令下去,皇上龍體有恙,不宜見風。即日起,由孤,代為坐朝。」
大君氣得跳起來了:「小病秧子!你娘被抓了,你還有心思上朝?」
孫內侍命人抬來了鑾駕。
諸葛夜衣袍一揮,坐了上去:「我相信父皇會把母后帶回來。」
而他要做的,就是守住父皇的天朝。
納蘭嫣一介女流,絕不可能對皇權發難,除非,她背後有個更大的靠山。而那個靠山支走了他父皇,多半是要對朝堂下手了。
「如果外公不介意,守城的任務就拜託外公了。」
大君臭著臉哼了哼:「誰耐煩替那個王八蛋守江山?」
他要去找若兒!
「外公的大軍……」
「給老子好吃好喝地供著!要是讓老子知道你虧待他們,老子揭了你的皮!」
這是變相把十萬大軍交到諸葛夜手上了。
城中的禁衛軍加上大君的鐵騎,至少明面上,對方不敢發難了,只要不打仗,就不會有太大傷亡,這對百姓與將士們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可如此一來,他們幾個要越發小心了,因為明的不成,對方只能來暗的了。
油燈如豆,光線昏暗。
諸葛冥坐在地上,背靠牆壁,呼吸無力。
少女睡在對面的軟榻上,上官若則躺在溫暖的床上。
她承認,諸葛冥能及時趕來救她,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那麼多年,這份感動便瞬間變成了排斥。
她知道他不舒服了,可她裝傻,沒叫他到床上來。
她其實想不通諸葛冥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就不舒服了,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納蘭嫣之所以願意給她解藥,是因為納蘭嫣給諸葛冥下了藥。
倒也不是毒藥,是化功散,比軟骨散的藥力更強一些,服用者除了感覺渾身酸軟無法用力之外,還會出現呼吸困難與心絞痛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