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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爺胸口一痛,噴出了一攤血跡。
諸葛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日食,其實是你引來的!你蓄意栽贓我父皇,又摧毀了為端敏皇后和小王爺祈福的寶靈塔,老天爺真正懲罰的人是你吧!」
眾人恍然大悟,對呀!世宗也是天子,他犯了錯,也會遭到上天懲罰的。
百姓們對世宗的憐憫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厭惡。他們並不那麼在乎誰做皇帝,但他們討厭被人欺騙,世宗陛下陷害自己皇叔不說,還拿他們當猴兒耍、當搶使,實在是太過分了!
諸葛夜瞅著時機成熟,大掌一揮:「雖不知你當年為何假死,但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律法!孤,會對你親自審問!來人!把他押回大理寺!」
侍衛上前,欲擒住年四爺。
張太爺護在年四爺跟前,被侍衛一把扯開!
又有幾個不顧真相的腦殘粉死死擋住侍衛,也全被侍衛扯開。
就在侍衛即將抓住年四爺時,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正是在東宮養病多日的諸葛琰。
諸葛琰一掌劈暈了侍衛,攬住年四爺施展輕功離開,卻被諸葛夜飛身攔下。
諸葛夜拔出腰間的軟劍,橫空斬向了諸葛琰。
諸葛琰被迫鬆開年四爺,但他沒帶兵器,不過幾招便落了下風。
年四爺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了他:「琰兒,接住!」
諸葛琰接過匕首,以尖端擋住了諸葛夜的軟劍。
諸葛夜一躍而起,劈上了諸葛琰的面門。
這一招,用盡了全力,諸葛琰根本躲避不及。
「不要——」楚芊芊跑上祭壇,眼看著諸葛琰就要喪命在諸葛夜的劍下,拼勁全力喊出了聲。
諸葛夜的動作凝空一頓!
正是這一頓,諸葛琰逮準時機,將匕首插進了諸葛夜的胸膛。
皇帝飛身而起,一腳踹開諸葛琰,將兒子抱入了懷中:「夜兒!夜兒!」
傷口的血,是黑色的。
這匕首……有毒!
諸葛琰怔住了。
年四爺一把扣住他手腕,扔了一個煙霧彈,帶他離開了。
……
幽暗的房間,諸葛琰縮在牆角,一閉眼,全是諸葛夜滿身黑血的樣子。
虞伯推門而入,點了一根蠟燭。
「少主,你把自己關一整天了,肚子餓不餓?」虞伯擔憂地問。
諸葛琰單手捏緊額頭:「虞伯,我傷了太子。」
虞伯走近他:「老奴知道,少主不是故意的,少主不必自責。」
「我是故意的!」諸葛琰揉了揉面頰,「我……我只是不知道匕首有毒。虞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為什麼他變得……」
這麼心狠手辣?
虞伯抬起滿是褶皺的手,摸上了諸葛琰的腦袋:「陛下……是個好人。」
……
「來,我敬你一杯。」另一間廂房內,納蘭嫣笑著舉起了酒杯。
年四爺冷冷地笑了笑:「有什麼好敬的?又沒成功!」
納蘭嫣眼神一閃,不以為然地說道:「成不成功,可不是今天一件事就能定奪的,該追隨你的,哪怕你陷害了皇帝,他們還是會追隨你!只要你一天是世宗陛下,就一天擁有他們的忠誠!張太爺,不就是個完美的例子嗎?」
沒錯,儘管被揭穿了陰謀,可還是有不少腦殘粉,放著正義不理,只站他的隊!這其中,不乏曾經被皇帝打壓過的官員。大家同仇敵愾,撼動皇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老百姓那邊,日後,再慢慢兒地經營!
舉杯,與納蘭嫣碰了碰,年四爺笑道:「最開心的是諸葛琰這顆棋子,一直沒脫離我的掌控!」
還以為在宮裡住了幾年,會被上官靈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呢!
納蘭嫣又給他滿上:「是啊,有他在,我們就掐住了歐陽傾的命脈,掐住了楚芊芊,也就掐住了諸葛夜!我在這裡,預祝四爺,早日榮登九五!」
年四爺被誇得非常高興,沒差距到她眼底的一抹算計:「等我繼承大統,一定會冊封你做皇后的!」
納蘭嫣摸了摸臉上的面紗,嘲諷一笑:「我這副尊榮,怕是要給四爺丟臉,四爺還是留給歐陽傾吧!我還盼著她,再給四爺生個小皇子呢!」
年四爺的眼底略過一絲*,從前讓著歐陽傾,是因為不能激怒諸葛琰,等他登上皇位,再不需要忍讓任何人的時候,歐陽傾,一定會是他的!
咚咚咚!
「四爺!老奴來見您了。」
是虞伯。
年四爺給納蘭嫣使了個眼色。
納蘭嫣從後門離開了。
虞伯進門,給年四爺行了一禮:「四爺!」
年四爺溫和地笑了笑:「虞伯快坐!這次多虧你,我才能成功進入寶靈塔,雖然沒成功,但你的功勞,我記住了。」
虞伯欠了欠身,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四爺,老奴想問您,為何不守信用?」
年四爺的笑容一淡:「不守信用?何時?」
虞伯不卑不亢地說道:「四爺答應過老奴,不會損毀寶靈塔。」
年四爺傲慢地靠上了椅背,今兒的第一目的雖未達成,可好歹,他世宗陛下的身份傳出去了,在大家眼裡,他儼然是皇帝了,這個七老八十的奴才,卻好死不死地給他臉色看,實在有些不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