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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人群里,又爆發了一陣喝彩與掌聲。
「小姐,你真厲害!一次就踩中了,這可是大吉兆啊!」丹橘貼著她耳朵,喜滋滋地道。
楚芊芊微微搖頭,不是她厲害,她一開始選錯了,是有人用內力震了那裡,讓她聽到了金子與瓷壁碰撞的聲響,她才知道金子被藏在哪裡。
會是誰呢?誰幫了她?
「小啞巴,快跟上!別跟丟了!」丹橘回頭,對擰著箱籠的小廝吩咐說。
小廝點了點頭,垂著臉,跟在送親隊伍中走過。
這之後,又有幾項較為簡單的,如跨火盆、跨馬鞍,與中途習俗類似,楚芊芊做的頗為輕鬆。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喜堂。
細碎而沉穩的腳步聲漸近,喧鬧的嘈雜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後,一名渾厚而穿透力十足的老嬤嬤的聲音在喜堂門口響起。
「跪——」
丹橘幫楚芊芊撩開裙擺,楚芊芊跪下。
這與漢人的踢轎門類似,都有給新娘子下馬威的意思,讓新娘子知道嫁入婆家後要以夫為天。
一般說來,新娘子至少要跪一刻鐘,新郎才會出來迎接,若是新娘子高嫁,則要跪足一個時辰,以示對夫君的尊敬與仰慕。
楚芊芊的身份,顯然屬於後者。
怕她跪得膝蓋疼,魏嬤嬤還吩咐丹橘給做了兩個護膝。
哪知她剛一跪下,尚未跪穩,一襲明黃色新郎服的諸葛夜便急吼吼地沖了出來。
「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這是要做妻管嚴啊?
諸葛夜被眾人笑得耳根子發紅,卻動作不停地將楚芊芊扶了起來,寬厚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小手,要帶著她往喜堂裡邊走。
楚芊芊卻後退一步,對他行了最虔誠的大禮。
這一幕,叫原本鬨笑的眾人怔住了。
諸葛夜也有些發怔了,看著身著嫁衣的楚芊芊,張了張嘴,竟良久說不出話來。
「你……不必如此的。」這個禮,便是他母妃都沒對他父王行過。
楚芊芊彎了彎唇角:「你也不必如此的。」
王妃嫁給攝政王還是低嫁呢,可依舊在院子裡跪了一刻鐘。
他捨不得讓她受委屈,她自然也會給足他面子。
諸葛夜的唇角揚起忍俊不禁的弧度,摟住她,輕輕地道:「芊芊,你真好。」
「哎喲哎喲,能不能拜了堂再親熱啊?」一名婦人笑盈盈地打趣了一句,惹來大伙兒又是一陣鬨笑。
諸葛夜瀲灩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羞赫,執了楚芊芊的手,邁入喜堂。
喜堂內,攝政王與王妃已經等候多時了。
看到唯一的兒子終於成親,不覺有種終於長大了的感覺,王妃一想到自己再也不是兒子心裡最重要的女人,一邊歡喜著一邊又有些失落。
「王爺。」她趁人不備,可憐兮兮地將手放進了攝政王的手裡。
攝政王面色不變,雖逢喜事,臉上也是一貫的嚴肅,他握緊了王妃的手。
王妃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
諸葛夜與楚芊芊在喜堂內站定,司儀開始唱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諸葛夜笑得快要看不見眼睛了,拽了楚芊芊的手便往洞房沖。
司儀帕子一揚,驚道:「哎喲,新郎官兒!你走錯啦!那邊兒是恭房——」
「噗——哈哈……」
王妃笑翻了。
她一笑,憋著不敢笑的眾人也紛紛跟著笑了。
就連素來正經的攝政王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諸葛夜是真的緊張壞了,也興奮壞了,連走了千百次的屋子都分不出東西南北了。
他撓了撓頭,抿唇,不讓自己發笑,卻又忍不住勾著唇角,那滑稽的模樣,直叫一屋子人全都笑翻了。
若在平常,他可沒這麼好的脾氣。
但今兒不是大婚麼?
爺高興!
你們愛怎麼笑怎麼笑!
不知笑了多久,突然,連楚芊芊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
還沒聽說誰洞房,一不小心走進茅房的。
越想,楚芊芊越控制不住,貼著諸葛夜,笑得小身子都在顫抖了。
諸葛夜被她軟軟的身子貼得極為舒服,又被她悶悶的笑聲撩撥得血氣上涌,只恨不得馬上將這群礙眼的傢伙轟出去,就在這裡要了她!
噝——
深吸一口氣,他拽緊楚芊芊的手,四下看了看,確定是找准方向了,一把將楚芊芊打橫了抱起來,舉步朝外走去!
這猴急的樣子,讓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的賓客,再一次笑得直不起腰了。
好吧,笑吧笑吧,等爺辦了正事兒,再來收拾你們!
諸葛夜抱著懷中清香溫軟的人兒,心頭一震蕩漾,也顧不得自己大病初癒,就那麼放開了步子,恨不得施展輕功朝洞房去了。
就在他剛跨過喜堂的門檻時,一道尖細的嗓音響在了外院。
「聖旨到——」
蘇安盛的聲音令歡笑的喜堂出現了一瞬的寧靜,攝政王攜王妃的手走出大門,此時的諸葛夜已將楚芊芊放了下來。
諸葛冥天做攝政王近二十載,還是頭一回接到陛下名正言順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