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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芊芊的面色越發難看:「世子怎麼可以這樣?我雖身份卑微,可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
你竟對我做一個男人只能對小妾做的事!
諸葛夜無辜地背了黑鍋,他倒是想解釋,可考慮到她強烈的自尊心,又實在沒把她夢遊的事兒講出口。
回到臥房後,楚芊芊堅決不與他一床而眠,要睡貴妃榻,諸葛夜哪裡捨得?就自個兒睡上去了。誰料他太長,身子展不開,窩了半天難受,便索性抱著被子打了個地鋪。
這一覺,他自然是睡得不怎麼安穩。
他大可換到客房去睡,卻又怕自己一不留神,楚芊芊又夢遊到了。剛剛那一下,真真兒是把他嚇壞了。與楚芊芊認識半年多,明里暗裡也打聽了不少楚芊芊的事兒,卻從不知她會夢遊。瞧她質疑她的那股勁兒,八成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
楚芊芊的確不記得自己的夢了,就連迴旋在耳畔的笛聲也不記得了。可究竟是有些過意不去,在床上躺了一會了,睜開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地叫諸葛夜回到床上了。
第二天,被上官靈高亢的歌聲吵醒時,楚芊芊才發現自己壓根兒沒叫諸葛夜,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
所以,她真的讓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世子在地上將就了一夜。
楚芊芊揉了揉眉心。
諸葛夜醒來,第一時間看向了床上的楚芊芊,見她也在看自己,便頂著那雙熊貓眼微微一笑:「醒了?還早,多睡會兒。」
很明媚的笑意,似晨光里最動人的一抹湖光山色。
楚芊芊有片刻的失神,是失神他完全不惱的態度,還是失神他天怒人怨的容貌,不得而知。
這時,前來當差的盧媽媽聽到了裡邊兒的動靜,敲了敲門,道:「世子爺,可要起了?」
諸葛夜迅速將地鋪收拾好:「備水吧。」
盧媽媽端著溫水進來時,楚芊芊與諸葛夜已經穿戴整齊了,她瞅了瞅乾乾淨淨的床單,眼神一閃,卻沒說什麼,安靜地伺候主子們洗漱了。
這些天,陛下與攝政王的拉鋸戰上演得越發激烈,先是攝政王幹掉了不少陛下的爪牙,再是陛下整治了幾個攝政王的官吏。朝堂終日如戰場,每日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硝煙。可攝政王到底把持朝綱多年,又不曾給人留下過任何把柄,陛下想幹掉他,難如登天。反倒是陛下曾經默認禧嬪將楚芊芊送入疫區的事兒被翻了出來,甚至在張和的潤色下,罪魁禍首從禧嬪,瞬間上升成了陛下。
說,陛下不樂意看到攝政王府聯合漢族官員,在未經太醫確診的情況下,將楚芊芊以天花之名送進了疫區,還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諸葛夜,害諸葛夜也進了疫區。事後,又在攝政王的據理力爭中敗下陣來,將楚芊芊與諸葛夜放了出來。
如此,陛下殘害攝政王府的罪名又深刻了幾分。
這時,上官御史,上官儀的大哥,給陛下出了個主意,擢升楚一凡為工部尚書。
陛下當即應允。
聖旨下達到楚家時,楚老爺正在陪兒子玩蹴鞠。
自從楚陌楚嫣知道楚芊芊不會再住在楚家後便傷心得一塌糊塗,幾乎要將天給哭下來。楚老爺心疼兩個孩子,應酬也推了,妾室的房裡也不走動,一門心思哄他倆開心。
楚陌迷上了蹴鞠,說來要感謝諸葛夜的無情摧殘,讓他學會了騎馬。玩了幾天下來,倒是有些愛不釋手了。
楚嫣與沈氏在一旁觀看,時不時給父子倆叫一聲好。
不管楚芊芊和姚汐,哪個才是真正的小災星,反正全都不在府里了,楚老爺的心情也爽歪歪了,看沈氏也沒那麼礙眼了,加上兩個孩子推波助瀾,二人越過越有一股蜜裡調油的趨勢。
沈氏倒了一杯茶,想叫父子倆休息一會兒,突然,劉管事像被雷劈了似的,同手同腳地拐了進來:「老爺!老爺!陛下……擢升您為尚書了!」
「什麼?」楚老爺扭過頭,神色一頓。
剛好,楚陌用盡全力,臨門一腳!
蹴鞠,正中「靶心!」
「嗷嗚——」劉管事替楚老爺叫了一聲。
楚老爺捂住險些被踢爆的兄弟,面容扭曲,老婆有了,孩子有了,仕途也順了,可『兄弟』……要歿了!
……
楚老爺被擢升為工部尚書的事瞬間在京城引起了一片熱議,有人說這是陛下在向攝政王低頭,也有人說這是陛下在拉攏楚芊芊,更有人說,陛下在挑撥楚芊芊與攝政王府的關係。
不論陛下的真實用意是什麼,楚家都被推上風口浪尖了。
按理說,攝政王一脈接下來要剪除的人就是楚老爺,可偏偏楚老爺是楚芊芊親爹,是攝政王親家,到底要不要動手?動手了,楚芊芊若為父求情,會不會影響她與諸葛夜的夫妻關係?又會不會影響她與王爺、王妃的關係?而若楚芊芊不為父伸冤,又會被世人扣上一頂不夠孝順的帽子。這頂帽子扣下,連帶著諸葛夜與王府也都會受到影響。
難道不動手?
不動手的話,大家會不會認為陛下與攝政王和好了呢?或者……攝政王對陛下其實還是存了一絲忌憚呢?
一時間,攝政王被逼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可俗話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就在陛下為自己的決斷沾沾自喜,喀什慶傳來了戰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