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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本以為上官鈺會像從前那樣痞聲痞氣地頂他兩句,哪知上官鈺的身子驀地一僵,隨即,一張看不出顏色的臉漸漸繃緊,一雙褪去了少年青澀的眸瞳孔緩緩放大,就像……看見了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一般!
「表弟,表弟!」諸葛夜拍了拍他肩膀,狐疑道,「你怎麼了?」
上官鈺回神,眼底卻依舊殘留著未能完全消退的驚悚:「表哥!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題外話------
大家猜猜看,那輛馬車是怎麼回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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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5】
鬼?
諸葛夜瀲灩的眸子微微眯起,斜睨著看向了這位表弟,表弟素來是個膽大的,他比誰都清楚,不然也練就不出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但眼下,他居然煞有其事地問他信不信這世上有鬼——
諸葛夜摸上他額頭:「糊塗了吧?」
上官鈺一把拍開他的手:「我跟你說正經的!」
諸葛夜意識到表弟的確沒與自己玩笑,便也肅然了幾分神色:「此趟去徐州,你究竟發現什麼了?」
上官鈺隨意選了一張官帽椅子坐下,手肘支在大腿上,手心搓著臉盤,半晌,搓得臉頰都發痛了,才道:「表哥,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麼功夫是能隔牆取物,或者穿透牆壁的嗎?」
諸葛夜微微凝了凝眸:「說重點!」
上官鈺嘆了口氣,眸中還是那般驚魂未定:「馬車,白色馬車,沒有車夫,那些白馬全都像被人驅使著似的,朝著某個方向奔跑。」
一聽「白色馬車,沒有車夫」,諸葛夜的神色又正了幾分,這與西街懸案似乎……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他給了上官鈺一個眼神,示意上官鈺接著說。
上官鈺就道:「我看見它們……從一堵牆那裡消失了。」
穿透牆壁……不見了,是這個意思嗎?
這與那個穿透了侍衛身體的情況是不是格外相似呢?
「莫非它……來了京城?」諸葛夜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
上官鈺眸光一顫:「京城?它來了京城?」
他追了它幾個月,每次明明都快要追到了,它卻一下子穿牆而過了,等他也翻過牆頭去尋找時,又什麼都找不著。
諸葛夜把西街的懸案與上官鈺講了一遍,包括演奏著前朝禁曲的笛聲。
聽完,上官鈺猛地抬頭:「對!還有笛聲!那笛聲太詭異了,我聽到的時候……好多已經遺忘的事全都想起來了!包括我一歲掉茅坑的事兒!真他媽邪門兒!」
一歲掉茅坑……
諸葛夜笑噴了。
難怪這傢伙這麼臭美。
上官鈺窘得面紅耳赤:「笑什麼笑?跟你說正事兒呢,有沒有點兒正義精神了?」
諸葛夜清了清嗓子,不再笑他,而是開始思索問題的關鍵。上官鈺說的與那名侍衛說的大致一直,白馬白車,無人駕駛,具有穿透的能力,且聽到禁曲,能勾起一些已被塵封的記憶——
記憶……
諸葛夜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他是不是想讓某個人記起什麼?
這個大膽的猜測令諸葛夜稍稍興奮了起來:「你第一次是在哪裡看見它的?」
上官鈺想了想,道:「昌州的碧水鎮。」
碧水鎮?
那不是從皇陵入京的重要關口嗎?
這邊諸葛夜琢磨著,那邊,上官鈺問出聲了:「表哥,你說,會不會是前朝的景仁帝回來復國了?」
諸葛夜搖了搖頭。
「不是?」上官鈺瞪大了眸子。
諸葛夜道:「不知道。」
知曉這首曲子的人鳳毛麟角,一般都是前任祭司死了,長老們才會將曲譜交給下一任祭司,但並不會告知究竟有誰研究過它。他只知傳到他這裡已是第十七任,別的,都不清楚了。
可縱然是他,也不敢隨意吹奏那曲子,因為,是要付出代價的。
二人商量了一陣沒商量出什麼結果,諸葛夜叫上官鈺先回房歇息。
上官鈺已經知道自己的小侄女兒烏龍一般地嫁入了王府,又好氣又好笑,嚴厲地警告了諸葛夜只許養著上官靈卻不許碰上官靈之後,戚戚然地回了自己院子。
諸葛夜對一個半大孩子,那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搖搖頭,回琉景閣了。
琉景閣外院的廂房內,楚芊芊正在給少年換藥,他傷勢太重,之前太醫給開的藥太過溫和,效果不大,她便給調了一盒藥性烈的,好用是好用,但塗抹在傷口上絕對不好受,為何他好像還在笑呢?
而且他一笑,她會跟著揚起唇角。
「疼嗎?」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楚芊芊頓下動作,問了一句。
少年搖頭,不知想到什麼,又點了點頭,那無辜的眼神,仿佛小貓兒一般可憐。
所以他這是……在跟自己撒嬌嗎?
楚芊芊被這一無厘頭的揣測雷到了,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與他明明一點關係都沒有。
給少年擦完藥,楚芊芊叮囑道:「不要碰水,不要吃辣椒,不要喝酒,另外多開窗子通風。」
語畢,要起身離開,卻被少年拉住了手腕。
丹橘眉心一跳:「不得無禮!」
少年可憐兮兮地看向楚芊芊,低低地嗚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