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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有變,來不及通知你。」
敷衍地解釋了一句,又道,「朕也是不得已,你放心,朕登基後,會再給傾兒建一座更高更大的塔!」
虞伯看了看他,眸光複雜:「陛下,你忘了……寶靈塔不是給小姐建造的嗎?」
年四爺眉心一跳!
虞伯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道:「寶靈塔是給大皇子建造的啊!」
年四爺扯了扯袖子,含糊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朕說了,會建一座更好的!」
虞伯搖頭:「小姐入宮前便懷了你的骨肉,聽聞你娶了納蘭家的女兒後傷心得滑了胎。因為這樣,小姐才多年不孕,後面小姐懷了少主,越發記掛沒能出生的皇子,你就為他建了一座寶靈塔,說,要日日為他祈福、為他超度亡魂。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連少主都不清楚……老奴還以為陛下忘了!這座塔,是這麼來的呀!陛下!你毀了它,讓九泉之下的皇子情何以堪啦?」
年四爺的長睫顫出了不規律的節奏,不耐煩地道:「朕不想再提起以前的傷心事!朕相信朕的孩子已經轉世投胎了!」
虞伯的心口一震:「你……」
年四爺的臉色不好看了:「朕怎麼了?」
虞伯埋在寬袖下的手拽緊了:「你真的記得大皇子嗎?」
年四爺就道:「這麼重要的事朕怎麼會不記得?朕只是不想再回憶它!太傷心了!」
虞伯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老……老奴……冒犯,不該提的,老奴這就……告退。」施了一禮,雙腿發抖地走向了門檻。
年四爺狐疑地睃了他一眼:「慢著!」
虞伯的身子一僵,釘在了原地。
年四爺起身,緩緩地踱到他身邊,抬手抹了一把他額角的汗,意味深長道:「嚇成這樣了?朕對你做什麼了嗎?」
虞伯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老奴……只是有些累了,陛下早些歇息,少主那邊,還等老奴伺候呢。」
年四爺一把撐住門框,攔了他去路。
「沒有大皇子,對不對?」他輕輕地、又低低地說。
虞伯的太陽穴突突一跳:「啊?陛下說什麼?老奴不明白啊。」
年四爺單手搭上他肩膀,將他推進屋內,又反手插上了門閂。
「只有你、我、歐陽傾三人才知道的秘密,呵!」年四爺笑了笑,死神一般地逼近虞伯,「根本……就沒有這個秘密吧?」
虞伯渾身都被一種危險的氣息籠罩了,顫抖著身子,卻語氣如常道:「陛下忘了就忘了吧,這麼難過的事,忘了更好。」
年四爺一把掐住了他脖子:「是我忘了,還是根本沒有這回事?」
虞伯被掐得呼吸困難:「陛……陛下!」
年四爺冷冷一笑:「試探我,嗯?試探得很成功啊。果然是歐陽傾身邊最得力的下人!」
虞伯忍住驚悚道:「老奴……是陛下的人!是陛下將老奴賜給小姐的!」
但年四爺顯然已經聽不進他的狡辯,或者不會再被他糊弄了。他的表情與身體反應,比他的話更有說服力。
年四爺修長的手指,冰涼地拂過虞伯的頭皮:「你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還會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去?」
這回……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啊?
……
咚咚咚!
「誰?」諸葛琰藏好袖子裡的彎刀,警惕地望向了大門。
「琰兒,是我。」年四爺溫聲道,「你睡了沒?」
諸葛琰把彎刀放在枕頭底下:「剛睡了一會兒,這麼晚了,父親找我有事嗎?」
年四爺道:「哦,本不想打擾你的,但虞伯好像中風了,我跟你說一聲。」
諸葛夜驀地握緊了拳頭:「虞伯怎麼會中風?他剛剛還好好的?」
年四爺在門外道:「都怪我,跟他吵得太厲害。唉,寶靈塔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原本沒想過毀掉寶靈塔,他不肯聽我解釋,我訓斥了他幾句,他就……好了,沒什麼事了,你睡吧,我去叫人請大夫。」
諸葛琰的腦子裡浮現起了和虞伯的對話。
「我……我只是不知道匕首有毒。虞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懂他了?為什麼他變得……」
「陛下……是個好人。」
「好人會給我有毒的匕首?他想我殺死小寶的父親!」
「老奴去找四爺談談,如果……老奴不能平安回來,少主記住,趕緊逃!」
☆、【29】痛打年四爺
東宮,燈火通明。
「剪刀!」
「熱水!」
「麻沸散!」
楚芊芊一聲聲地吩咐下去。
宮人們一個個魚貫而入,內心卻道,才人,你確定這是在給太子治傷,不是在給太子接生嗎?
熱水、剪刀與麻沸散很快準備妥當了。
「出去。」
楚芊芊吩咐完畢,孫內侍屏退了左右,自己留守門口。
諸葛夜的外傷並不嚴重,諸葛琰那一刀避開了重要部位,插的也不深,只是匕首有劇毒,短短一刻鐘的功夫便侵入了五臟六腑。
這種毒,與殤毒又有所不同,並非不可醫治。
事實上,若尋常人中了此毒,根本不需要醫治,它會像個細胞伴隨人體一生,卻不會給人體造成任何損傷。可若換了習武之人,它就變成一碗沸騰的岩漿了。內力越高,它毒性越大。像諸葛夜這種武神級別的,幾乎是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