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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是皇帝放的嗎?皇帝就那麼想要她的命?
但……上官若的態度非常堅決,若她出了事,上官若一定也會讓淑妃償命。
皇帝昨天能妥協,說明他心中還是有著一絲忌憚的,既如此,為何才過了一天便再次動手了?他不會猜不到他的嫌疑最大吧?
而且以諸葛夜的性子,昨晚一事後,肯定會將她保護起來,皇帝應該明白,就算迫不及待地下手,也是很難得逞的。
如果她是皇帝,她不會這麼傻。
或者,放毒蛇的人,的確不是皇帝,而是另有其人?
但這與她被賜皇帝毒酒會不會隔得太近、太巧了?
難道說……昨晚……皇帝不是真的想毒死她,而是想……引起諸葛夜的警惕?!
假設這種猜測是正確的,那麼皇帝就不止知道她有危險,還知道是誰想要了她的命!
「走開。」
鳳熙宮內,上官若又打翻了一個藥碗,想背過身子,卻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虛弱地躺在錦被裡。
婢女看了一眼守在床邊的皇帝,為難地說道:「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燒了一夜了,娘娘一口藥都不肯喝,再不退……再不退的話……」
再不退的話,小命就沒了。
在這個醫學十分落後的社會,一場風寒都能要了人的命,何況是傷口發炎?
皇帝靜靜地凝視著小貓兒一般窩在被子裡的上官若,面色沉得嚇人,眼底的紅血絲也多得嚇人。
「再去熬一碗來。」他淡淡地吩咐。
「是。」婢女行了一禮,告退。
上官若半夜突然燒起來的,燒到現在,人已經雲裡霧裡了。
「父王……帶我要回喀什慶吧,我不要跟他過了……混蛋……娶個青樓女子膈應我……我死了才幹淨。」
這是兩個時辰前,上官大小姐說過的話,現在,她虛弱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了。
太醫說,皇后娘娘沒什麼求生的意志,不想醒。
上官大小姐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她擁有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她想要什麼,從來無須自己動手,她的父親便會雙手送到她面前,不論,付出何種代價。
婚後,攝政王也像大君疼愛她那樣極力呵護著她。她用的東西,大到梳妝檯,小到果蔬盒,全都是專人訂做、獨一無二的,更別提她的衣裳與首飾。
她吃什麼、穿什麼、化什麼妝,第二天,就會被整個京城的人爭相效仿。
現在她三十七歲了,卻還沒有誰將她從容貌和品味上比下去。
她的眼角,一絲細紋都無,每天醒來,都像剝了殼的雞蛋,比那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還美。但今天,就在今天,皇帝從她鬢角,發現了一根白髮。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朵罩在玻璃里的嬌花兒,自以為看透了世間繁華,實則,沒經歷過那麼一丁點兒的風吹雨打。
曼娘的事,是她自懂事以來,經歷的唯一一次苦難。
所以她早產了,也抑鬱了。
沒生病的時候,這種抑鬱還能勉強為了曦兒而克制,但一燒糊塗,抑鬱因子便勾動她內心深處的陰霾,吞噬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氣。
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牽著淑妃的手離開,將滿手是血的她留下的那一刻,心底的堅持徹底坍塌了。
上官若閉上了眼。
皇帝握住上官若的手,放到唇邊:「皇后。」
討厭這個稱呼。
上官若自動屏蔽了它。
皇帝揉了揉她軟軟白白的手指:「若兒。」
上官若的眼皮子動了動。
皇帝親吻著她指尖,道:「若兒,你陪我說說話。」
找你淑妃去。
上官若好討厭這個男人。
皇帝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若兒,你別睡了,曦兒還等你陪他做功課。」
曦兒……
抑鬱的人,與正常人的思想到底不一樣,上官若的眼底濕了一下,卻沒什麼特別反應了。
皇帝感受到她越來越虛弱的呼吸和脈搏,揉了揉眉心:「還有小寶和夜兒,我們一家人,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那是因為你都去陪你的淑妃了。
上官若難受了,一句都不想聽了。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想起那個該死的淑妃。她恨不得殺了她,如果她死了,她一定會託夢給大君,叫大君滅了那個女人的九族。
至於這個男人,還是讓他好好活著吧,太討厭他了,不想在黃泉路上見到他。
「皇上,要早朝了。」多公公,福著身子入內提醒。
皇帝擺手:「取消。」
多公公一怔,皇帝素來勤政,今日……竟連早朝都不上了?
「皇上,藥來了。」多公公退下後,婢女端著藥碗走進來了。
「朕來。」皇帝從婢女手中接過藥碗,舀了一勺子送到上官若嘴裡,上官若用舌尖將藥汁抵了出來。
皇帝嘗了一口:「放些冰糖。」
婢女拿了幾顆冰糖過來。
皇帝將冰糖攪拌了,又嘗了嘗,確定比普通中藥稍微可口一點兒了,才又餵給上官若。
上官若還是不喝。
皇帝眸光一動,將上官若抱了起來。
上官若淡淡撇過臉,一想到這兒也抱過淑妃那個賤人,她就噁心得想吐。
事實上這四年,他們的確沒有行過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