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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覺得脖子一熱,是一個軟小而柔韌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肌膚。
他不敢動。
上官若已經失去判斷與意識了,只循著一股身體的本能在明月的身上找尋一絲清涼。
她好像知道這是明月,又好像不知道。
明月的嘴唇顫了顫:「娘娘,你喝多了。」
上官若聽都聽不見了,只覺得耳畔有水珠碰撞的聲音,她宛若沉入了海底。
納蘭嫣看著越來越失控的上官若,得意一笑:「我當皇嬸是個多麼貞潔的女子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歐陽瑾心道,你給人下了那麼重的藥,能貞潔才怪?有本事你自己也喝一個再貞潔一個呀!
納蘭嫣不清楚歐陽瑾的想法,又道:「我皇嬸醉成這樣了,未免皇嬸做出傻事來,還是通報皇叔一聲好了。」
看向丫鬟,「你去告訴掌柜,就說,那是皇后,皇后醉死在他酒樓的話,他全家都要被凌遲!」
這是要給皇帝遞消息的意思了。
歐陽瑾捏了捏寬袖裡的瓶子,最後一顆藥已經在昨天吃完了,今天子時前再不服用解藥,她便要毒發了。
「那個……夫人。」她捂住肚子,「我腹痛,要如廁。」
納蘭嫣擺擺手:「去吧。」
歐陽瑾捂著肚子去了,一進茅房,她就寫了一張字條,讓一個夥計把字條送到了食香居。
她當然不能親自聯絡楚芊芊,可食香居是楚芊芊的地盤,那兒的人知道怎麼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把信帶到。
歐陽瑾所料沒錯,胡掌柜拿到字條的時候,立馬喚來阿義,讓他給東宮送帳冊和梅子酒為名,將字條帶了過去。
這幾天,諸葛夜不知在忙什麼,早出晚歸,楚芊芊和小寶睡下時,他沒回,二人醒來時,他又已經不見了影子。
楚芊芊接到歐陽瑾傳來的字條,第一反應是告訴諸葛夜,讓他攔住皇帝,可問了孫內侍,得知他並不在皇宮,楚芊芊無法,只得祈禱自己速度夠快,在皇帝的前面找到上官若。
楚芊芊叮囑上官靈好生照顧諸葛琰和小寶,自己帶上阿遠、孫內侍,上了出宮的馬車。
索性小寶與上官靈相處四年,還算聽上官靈的話,沒哭沒鬧,楚芊芊安心不少。
「能不能快點?」楚芊芊催促阿遠。
她只是小小的才人,仗著諸葛夜的寵愛,在東宮能夠橫著走,可放眼皇宮,卻還沒幾斤幾兩,她一攔不下給皇帝送信的人,二拖延不了皇帝,不得不把重心放在速度上。
為了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阿遠親自上陣,挑選了最健碩的千里馬。
「不能再快了,才人!」阿遠說道。
楚芊芊望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心急如焚。
「娘娘,你……你真的喝多了。」明月躺在床上,瞪大眸子看向一件一件扯了衣衫的上官若。
上官若迷離著眼睛,前一秒做的動作,下一秒就能忘記。
腦子裡,似乎有一張臉,慢慢放大,最後,與明月的臉重合在了一塊兒。
上官若停住了寬衣解帶的動作,「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混蛋……你就會欺負我……是我殺了淑妃的女兒嗎?為什麼……老怪我?還……要殺我……」
明月:「……」
「我讓你和離……你就和離……我讓你休了淑妃……你怎麼不休了她?」上官若哭死了。
明月不敢動。
上官若俯身,揪住明月的衣領:「讓我……獨守空房四年……你……我看你今天晚上……」
說著,打了個嗝,俯身,要去親吻明月,卻在離明月咫尺之距時,「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明月:「……」
暈了。
不是被吐暈的,而是被納蘭嫣帶人打暈的。
上官若醉得一塌糊塗,根本沒察覺到有人走進了屋子,還打暈了明月。
納蘭嫣用帕子掩了掩鼻子,恣意道:「收拾一下,然後,按我說的做,聽明白了嗎?」
黑衣人點頭:「是!」
馬車越跑越快,路過一個街角時,楚芊芊眼尖兒地發現了另一輛朝著同一個方向奔去的馬車。
楚芊芊眸光一涼:「不好,皇上也出來了!」
阿遠嚇了一跳:「這……怎麼辦?」
楚芊芊眼波一轉:「你想法子攔截皇上?」
阿遠搖頭:「皇上那麼在意皇后,知道皇后醉了,恨不得飛過去,怎麼攔截啊?」
楚芊芊:「碰瓷?」
「啊?」碰皇帝的瓷,誰敢?
楚芊芊咬了咬手指:「走近路!」
這條近路,絕非什麼好路,而是一條專門運輸恭桶的小道,其髒臭程度,可見一斑了。
楚芊芊從頭吐到尾,她發誓,她懷小寶的時候都沒這麼吐過。
在楚芊芊的膽汁都快吐出來時,他們終於到了。
楚芊芊連衣裳都顧不得換,腳底生風,奔向了上官若的廂房。
房門緊閉,阿遠一腳踹開!
「你在外面等我。」
吩咐了一句,楚芊芊走進去,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繞過屏風後,楚芊芊就看見鋪著粉紅色褥子的大床上,上官若與明月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
說衣衫不整,還有些含蓄了,明月一絲不掛,上官若只有肚兜與褻褲,且明月的身上布滿了吻痕,一看,讓人毫不猶豫地懷疑上官若「疼」他「疼」得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