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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諸葛夜開口了:「姚才人這麼著急,是要去做什麼?」
不急不緩的聲音,卻每個字都敲在了她的心坎兒上!
姚夢頭皮一麻,拽緊了裙裾:「奴婢……奴婢是覺著身子不爽,想回永巷了,找了一圈沒找到太子殿下……沒料到在這兒碰到您……」
「是嗎?」諸葛夜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孤還以為姚才人自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麼秘密,要去找孤的母后告狀呢?」
心,猛的顫了一下!
姚夢惶惶然,卻故作平靜道:「回殿下的話,奴婢……奴婢什麼都沒聽見!」
諸葛夜薄唇一勾,探出手,指尖穿過她烏黑的發。
姚汐的一顆心,又怦怦怦怦跳了起來。
突然,諸葛夜單手一抓,險些將她後腦的頭皮給扯下來!
「殿下……」姚夢戰戰兢兢地喚了一聲。
諸葛夜冷冷地輕聲道:「不想成為下一個菊青,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姚夢的內心,卻毫無曖昧與歡喜,只是瘮的慌,仿佛被一個魔鬼給盯上了。
諸葛夜放開她:「滾!」
姚夢連滾帶爬地走了。
諸葛夜走到門口,透過門縫,望向抱在一起的母子,眸光,一點點地染了深沉。
菊青的事,絕不可能是巧合。
菊青口口聲聲說恨他,想要報復他,所以,但凡他在乎的人,菊青都不會放過,如他的女人,如他的母后。
可菊青潛伏在淑妃身邊四年,有足夠多的機會對上官若動手、對他的弟弟動手,卻遲遲沒付出行動,一直拖到歐陽諾宮裡傳出被他寵幸的消息。
一個寵幸了幾次的妃嬪,跟生養他的母后比起來,顯然是有些微不足道的。那麼,菊青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本末倒置的復仇方式嗎?
莫非……她在遮掩什麼?
或者……有人叫她這麼做?
這兩種假設,在諸葛夜看來都是可能成立的。
菊青能抱准曼娘這顆大樹,要說純屬巧合,諸葛夜絕不相信。
攝政王做事一向謹慎,要不是上官若找他問紫金青鸞釵是不是被他拿走送楚芊芊了,他也不會意識到攝政王在外頭有了人。
試問,一個四處逃命的丫鬟是怎麼知曉攝政王與曼娘的關係的呢?
這其中,一定有人推波助瀾,甚至暗中操控!
菊青要為姚汐復仇的心是真的,能讓菊青為之賣命,首先,一定得與菊青有著共同的敵人。
現在,問題來了,那個人是誰?
是只仇恨他諸葛夜,還是仇恨整個曾經的攝政王府?
「孫內侍!」回到甲板上後,他叫來了孫內侍。
孫內侍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諸葛夜扶著欄杆,眺向無邊夜色:「度假山莊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孫內侍道:「回殿下的話,與我們之前查的一樣,度假山莊是四年前開的,前任莊主告老還鄉,將其高價賣給了年四爺。年四爺是徐州吳城人士,家中,沒什麼親人,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前兩年,他唯一的哥哥也過世了,他哥哥是殘疾,一生未娶妻……」
言外之意是,沒人能夠證明年四爺的身份,也沒人能否認年四爺的身份。
諸葛夜握緊了拳頭,眸光深幽道:「繼續查,孤就不信他會沒有破綻!」
孫內侍應下:「是。」
「等等!」諸葛夜驀地想到了什麼,如玉指尖輕瞧著欄杆,若有所思道,「換個人查一下。」
「換誰?」孫內侍問。
「歐陽珏。」諸葛夜斬釘截鐵地說道,「他能安排歐陽諾進宮,或許,他曾經也安排楚芊芊入了山莊。」
直覺告訴他,楚芊芊與歐陽珏,和楚芊芊與諸葛夜一樣,都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而這種聯繫,或許就是揭開年四爺秘密的關鍵!
「順便把諸葛琰的動靜一併查來!」他補了一句。
孫內侍點了點頭:「恕老奴多嘴,小王爺離京的日子,與靈側妃失蹤的日子相隔不久,不知這其中……會否……」
他問得很隱晦,但諸葛夜聽懂了,他懷疑是諸葛琰拐走了上官靈,其實比起諸葛琰,諸葛夜更在意那個啞奴。楚芊芊消失的第二天,啞奴也消失了,他曾回楚家打探過,啞奴是街上撿回來的,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指明啞奴的身份,但諸葛夜高度懷疑,啞奴,就是諸葛琰!
諸葛夜眸色一厲:「靈兒那邊,孤會去問個明白!」
……
「靈側妃!靈側妃!」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您要的桂圓蓮子羹,還放了紅棗,您快趁熱嘗嘗。」
上官靈砸了砸嘴,兩眼泛綠光地盯著碗裡的蓮子羹,她這吃貨的毛病呀,還是被楚芊芊給慣出來的,誰讓她三天兩頭給小寶做好吃的,她邊吃邊學,後面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吃了一勺蓮子羹,上官靈身心舒暢:「對了,小李子,昨兒我舅舅叫你過去幹嘛?」
小李子福著身子道:「是一個叫菊青的女官,說是什麼……以前一個誰……哎呀,那名字,奴才不記得了,反正是個與太子殿下有過節的人,菊青是她丫鬟,然後菊青給歐陽才人下毒了。」
「什麼?」上官靈騰地站了起來,「她給誰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