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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意外,他喝醉了酒,平時不這樣的。」
沈浩初聽她仍在替何寄開脫,心裡的火越燒越旺。平日裡他想靠近她一些都要斟酌再三,怕她反感,她也防狼一樣防著他,到了何寄那裡,連重手傷了她都變成意外?
「我讓你遠離何寄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何寄對你……」
他欲言又止,克制著沒把真相告訴她。
「他對我怎麼了?」秦婠盯著他,忽恍然一悟,「你該不會以為何寄與我有私吧?沈浩初,你腦子裡頭在想什麼?上回懷疑我與北安叔叔,這回又攀扯到何寄哥哥身上?」
想到這裡,她委屈極了,兩世為人,她都清清白白,怎麼老被冤枉?
「我沒……」沈浩初見她不知又聯想到哪裡,連眼眶都委屈紅了,心已經軟了三分。
「你憑什麼懷疑我?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你自己還不是私會秦舒,背著人說悄悄話。我知道你心裡有她,連找個青樓女子都與她七分相像!好意思說我?」秦婠揮起戒尺,沒什麼力道地敲在他肩頭。
他會秋後算帳,她也會舊帳新算,才不怕他。
在她敲第二下的時候,他一把搶下戒尺,軟掉的心被她三言兩語又勾出火來。
「你怎又提秦舒,才剛不是同你解釋過了。」沈浩初覺得理智正在融化,「這兩件事能相提並論?」
「當然不能!我和何寄清清白白,你與秦舒……就難說了!」秦婠鼓著腮幫瞪他,鼻尖和眼眸都是紅的。
「你!」沈浩初被她的胡攪蠻纏折騰得難以克制。
「既然心裡有她,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好人?要接馬遲遲進門你不要,給你納妾你也不要,難不成如今你還要等她?」兩輩的怨重疊,秦婠有些錯亂,又想著剛才見到兩人站在月門下說話的情景,那氣也是騰地竄起來。
「秦婠!」沈浩初最後的理智都被她說沒了,「好,你大度,要給我納妾,要接馬遲遲進門,我成全你。你現在把她們叫進來,想把誰收在我屋裡,都隨你的便!」
秦婠一怔,看著眼前板得黑沉的俊臉,腦中閃過上輩子這張臉對別人笑吟吟的模樣,還有他摟著別的女人軟語溫存的情景,她很沒骨氣地難過了。
明明早已不在乎的人,換了時空怎還是讓她難過了?
「我不要!」她不作多想脫口而出,「先前給你納的時候你不要,還鬧到我爹娘那裡,現在你求我我也不允!」
說著話,她眨巴一下眼睛,竟然接二連三地滾出水豆子。
「我告訴你,我現在就不許你納妾,也不許你在外頭找女人,更不許你想秦舒!你求我也沒用。」她飛快抹了抹眼睛,聲音大起來,帶著哭腔的理直氣壯,「我就是妒婦,如果你想納妾,想要秦舒,那就把我休了,要不然就等我死了,否則你身邊只能有我一個女人……唔……」
沒過大腦的真心話說到一半,她的腰突然被大掌扣上,人影沉沉壓來,喋喋不休的話語被溫涼的唇封在口內。她陡然瞪眼,看著驟然放大的他的臉龐,腦中轟地一聲,只剩下空白。
他的鼻尖輕輕觸上她的鼻頭,溫熱的氣息帶著雅致的棋楠香,拂面而過,綿長和緩。她的唇瓣上有綿軟濕濡的東西掃過,又麻又癢。他的唇啟啟合合,一下接一下嘗她的唇,舌尖勾誘著她的甜蜜,溫柔卻不容抗拒。
沈浩初從來沒有吻過她,這是秦婠的第一個吻。
她無法思考這吻發生的合理性,甚至沒力氣推開越貼越近的男人,在他鐵骨似的堅硬襯托下,她覺得自己像街頭的麥芽糖,可以隨意搓揉。
細細的叫聲從她喉中發出,像囈語,也似乳貓啼叫,撓著沈浩初腦中最後一根弦。
食髓知味,他很快勾開她的唇瓣,卷進她唇中,糾纏著她更加香甜的舌,如牆上已緊緊交纏的兩道影子,被紗窗外薄薄的光線擰著一股,難分難拆。
不知多久,沈浩初才氣息急促地結束這個吻。
兩人唇間扯起一根銀亮細長的津/液,秦婠看到他的唇沾著她的甜蜜,光潤滑膩,靡艷非常。
「好。」他抿斷那銀絲,嗓音沙啞含春。
好什麼?
秦婠滿腦袋暈,人虛軟無力,只靠腰間那隻手掌撐著,背往後拱成橋貼在牆上,頭髮也已經被他撥散,她不知道這人吻了自己多久。
「我答應你,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不論生死。」他喘息著解釋,手捧著她的臉頰,來回摩挲。
她白皙的臉蛋摸著有花瓣的柔軟,她的胸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撞著他胸膛,她的腰細如擺柳往下便是……
秦婠看著他的眼眸一點點褪卻清明理智,她心臟怦怦直撞,腦中繃斷的弦突然又接上。
「不要。」驚慌失措地推開他,她脫離他的掌控,以最快的速度逃進自己寢間。
「秦婠。」
她聽到他無可奈何的低喚,眼見著他跟到寢間裡,她不作多想地蹬掉鞋跳上床,飛快把帳子放下掖進床褥里,人跟著坐在床沿上,把帳子壓在屁/股下,好像這樣就能徹底隔絕開這個男人,阻止他繼續闖入。
「出來,我們談談。」他低啞的聲音不復先前憤怒,溫和又無奈。
他可以讓最兇殘的罪犯老實聽話,卻拿這又軟又嬌的小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凶不得,狠不得,多責備兩句他自己就先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