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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初嘆口氣:「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趁我不在的這段時日貿然調查。秦婠,我肅清沈家已然打草驚蛇,不過是為了敲山震虎,先斷其爪牙,讓幕後之人短期內不敢再有舉動,好在我離家期間保你周全。你要知道,如果此事真的涉及喬宜松,那就可能扯上江南王。謀逆的罪名,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冤屈,還要牽扯到整個沈家乃至整個大安朝,根本不是憑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這其中風險有多大,你知道嗎?」
這也是他最初想與她合作調查後宅,可隨著調查的深入他卻慢慢打消這個念頭的原因。
太多的蛛絲馬跡,都在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不受控制。
迫不得已,他還是提到了「謀逆」。
秦婠的氣來得快散得也快,聽到他提及「謀逆」,也沒有再問他為何知道,反正都是重生來的,他會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了。雖然無人說開,但兩人早已心知肚明對方的重生。
「清州,喬宜松,江南王,謀逆……」她想的已是另一件事,「那你這回去清州,豈不是非常危險?」
正因為危險,他才突然有肅清沈家這番大動作,所有的事都在像安排……
沈浩初沉默起來,違心地安慰她肯定不會相信,可要告訴她自己可能有去無回,他說不出口。
秦婠還在盯著他,他終於嘆口氣,把剝得乾淨的桔瓣送到她唇間,道:「吃桔子吧,別胡思亂想。我想做的很多事都危險,秦婠,與我在一起,日後你要承受的風險,可能比現在還多,所以你要想清楚。雖然你我如今被迫綁在一起,若你……若你不願,有別的想法,我都可以成全。」
這些話,本想等回來後再細細說給她聽,可面對她似乎也藏不住。
「卓北安」未完之事,他要完成,那危險的程度便不再是後宅私鬥可以比擬的了。
因為見到何寄而生的好心情,都被他三言兩語打得粉碎,秦婠咬破舌上桔瓣,酸澀汁水湧出,竟無一絲甜味。
「我知道了。我會慎重考慮。」
而今能回答他的,也不過這句簡單的話。
有愛無愛,愛有多深,是否到了飛蛾撲火無怨無悔的境界,她都不知。
若是點頭,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會陪他走下去。
她是這樣的人。
動情一時,承諾卻是一世。
沈浩初對她的回答不置一辭,只是繼續將桔瓣送到她唇間,縱是知道這桔子苦澀,秦婠也還是張嘴嚼破咽下,尋找苦澀之間那一點甜味。
甘之如飴。
暗涌的情感緩緩流淌,誰都沒再開口,像稚嫩的幼芽,在看不見的地方爬著根。
「侯爺,夫人,老太太打發雁歌姐姐送了補品過來。」外間青紋的聲音打破這片沉默。
兩人都將心事暫放。
因為秦婠中毒一事,老太太每日都打發雁歌過來看她,又往蘅園裡送了無數補品,像是要彌補秦婠,如今秦婠大安,琢磨著要去看看老太太,收下補品後便道:「這幾日老太太親自料理家務,勞神費力的,聽說身子骨也不爽利,我隨雁歌去給老太太請安,讓她放放心吧。」
語畢她隨著雁歌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花一章時間理理線……
PS:下個文寫修仙好不好呢?
噢對,剛剛忘記解釋一個問題,好像有幾個小天使在問之前和秦婠要定親的表哥。
那個是秦婠的表哥,不是何寄,雖然滿意這門婚事,但是娶不成也就算了,不是本文要交代的人物,所以就略過不寫了,何寄是和女主從小一起長大,對她來說是在感情上最接近兄長的存在,所以是不一樣的。
第76章 監視
豐桂堂里人比平時要多,明天就是上元燈節,府務仍舊繁雜,老太太暫時接手家事,管事婆子媳婦們都到這裡來稟事,故而人便多了。
「聽說老太太這兩日身體也不大好?」秦婠跟著雁歌走到帘子外頭,就聽堂內傳來蒼老的咳嗽,一陣接著一陣。
「老太太上了年紀身子骨本就不好,這兩日是內外煎熬,跟油鍋上煎似的,哪裡能好?」雁歌嘆口氣,想要勸些話,又想秦婠也才受過一場罪,到底把話咽下了。
秦婠跟她進屋,濃重的湯藥味與刺鼻的辛辣一起鑽進鼻中,她揉了揉發癢的鼻頭,知道那是治頭疼的藥油味道。堂上已經傳來雁歌的回話「老太太,夫人來給您請安了」,秦婠忙快步往裡走。
「快,讓她進來。」老太太聲音急切。
秦婠繞過屏風,看到老太太正從羅漢榻上坐起,她額上戴著寬厚的勒額,小陶氏正挖了藥油往她太陽穴上塗抹,三房林氏也正陪坐在下首,見秦婠進來朝她一笑。屋裡站著五個婆子,都手捧冊子等著回話,因為她進來了所以便停下。
秦婠要向老太太行禮,那禮還沒落下,就被老太太拉到身邊。
「你身體也沒大好,不要多禮了。過來我瞧瞧,臉都瘦了。怎不在屋裡好生歇著,過來做什麼?」老太太拉著她上下一通看,不無心疼道。
「孫兒媳婦沒事,吃兩劑藥也就好了,老太太別擔心我。」秦婠扶老太太歪下,「倒是老太太這兩日勞心勞力,累壞身體,是孫兒媳婦不孝,未能分憂。」
「說什麼傻話。」老太太說著又咳了幾聲。
秦婠按按她的手,朝下面站的幾個婆子溫聲道:「都有哪些要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