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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間老太太見他過來,倒也不急,只道:「你來了也好,今日便讓這孩子一併給你夫妻二人磕頭敬茶,把這事給定了吧。這事我也同你父親商量過,他已作主叫人開祠了。」
「不是說……要等半年嗎?」秦少白扶著羅氏的手走入堂間,腳步踉蹌。
「那是你女兒說的!眼下她已入獄,能不能出來都成問題,我秦家可沒有這樣手段狠毒的姑娘!」秦老太太老臉一沉,罵道。
這堂上坐滿人,大房、二房,還有幾個族父,都是老太太請來勸她的,也是作個見證,如今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責秦婠,聽得羅氏怒起:「老太太要怪怪我便是,我女兒是怎樣的人,我最清楚,她絕不會殺人,這定是誤會!」
「老太太莫動怒,大姑娘之事自有官府查探,今日還是只說咱們家事吧。」大房劉氏見老太太又要罵人,忙低眉順眼勸道。
秦老太太一想也是,便拍案:「不必多說,過繼之事我與你父親已決定……」
話未說完,外頭忽有人急奔至簾外。
「老太太,不……不得了了……咱們家門外頭來了好些人,都跟著遊街的新科狀元爺來的,還有咱們家大姑娘……」
聽到秦婠,羅氏心頭一急,立刻喝道:「大姑娘怎麼了?」
「大姑娘陪著新科狀元爺來的,說是……說是迎接兄長歸家……」
「!」堂間眾人盡皆愕然。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我是親媽了吧?
第131章 狀元哥哥
秦府外的街巷已水泄不通,宮裡出來的儀仗隊鑼鼓喧天停在府外,把秦府門口的護院門子面面相覷,不知出了何事。
秦家正門前已經站滿圍觀民眾,擠在後面的壓著前頭人的肩,踮腳翹首,盡皆引頸長望。不少年輕女子也擠在人群里,將往日矜持拋開,無數雙妙目含情脈脈只望向同個方向,手裡的香袋香花帕子扔了滿地,只求一眼青睞。在秦家外院當值的丫鬟聞訊也都趕來躲在門後偷偷地看外頭坐在金鞍朱鬃馬上的男人。
今日殿試揭榜,金鑾殿傳臚唱名,皇帝欽點了狀元、榜眼、探花三甲,三甲在宮中領恩出來,由禮部儀仗隊鳴鑼開道,騎馬經皇城御街昭告天下,最後返家。
眼下在秦家府外的,就是新科狀元爺的儀仗,可誰也不知他為何停在秦府門外。
說起這位新狀元,短短半月就已經名動全京,大安立朝百餘年來,便只出過這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而他卻年僅十八,弱冠之歲獨占鰲頭,怎不讓人稱奇?況他又生得一副好容貌,今日著紅袍、戴金翎,更是氣宇軒昂、氣勢逼人,怎不引得一乾女子如痴如狂?偶獲他一眼回眸,淺笑之間是天生的多情眉目,少年得意,正如當空驕日,風采奪目。
有人自後方緩步踱上前,手裡把玩著地上拾到的一個香袋兒,噙笑而至,朝馬上的人打趣道:「你這人也太招搖了,今日也不知有多少姑娘要為了你睡不著覺。」
他不以為意地挑挑眉,一翻身利落下馬,落到她身邊:「招搖些別人才不敢再欺負你。下次他們再要抓你,就得先掂量下惹到我劃不划算。」
秦婠入獄之事他是今日才知,心裡正憋著氣,幸而見她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面前,不然他就將這皇城拆了也要替她討回公道。
秦婠「撲哧」笑了,這話也就他敢說,偏他還真有那股勁兒,果然是少年輕狂,真真地好。
這一笑似朝陽,沒他那麼奪目,卻溫柔討喜,唇邊的梨渦像汪著醉人的酒,和秦望並肩,一放一收,恰如春夏,倒叫四周的人好一陣猜測,那分明是秦府已外嫁的姑娘,如何會與狀元爺走到一起,又狀似親密。
稍頃,秦府大門敞開,管家抹著汗匆匆跑了,正要朝秦望行禮,卻見秦婠亦在門外站著,愈發納悶:「這位是新晉狀元爺寧公子吧?失敬失敬。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不知駕臨敝府有何貴幹?」
秦望笑而不語,秦婠上前:「老管家,我祖父與我父親可在家中?」
「侯夫人。」管家又朝她一揖,「今日族中有位旁支族孫殿試排得四十六名,老太爺與大老爺正帶著大公子他們與他擺酒慶祝,才剛我已著人通稟老太爺他們。三老爺這幾日都在瑞芳園休養。」
秦家嫡系後輩今年沒有參加殿試者,倒是一位常得秦家資助的遠房族親得了不錯的名次,因進京後他依附秦家借住秦府,故而今日秦厚禮便在家中設宴,請清客門人替他慶祝,也有籠絡拉拔之意。
「三老爺的傷已經診治,並無大恙,夫人可以寬心。」以為秦婠為了探父而來,管家又安慰一句。
秦婠笑笑:「老管家,勞煩你再通傳一聲吧,就說秦婠帶兄長回家了。」
老管家一愣,秦婠卻朝秦望做個「請」的手勢:「走,我帶你去見父親和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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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到底沒能帶秦望到瑞芳園,因為秦少白和羅碧妁都去了老太太那裡,她原想著直接去見老太太,不料走到半路卻被秦厚禮身邊的人攔下,迎去了秦府正堂。
抵至正堂時,堂間已滿是人。秦婠的祖父秦厚禮、大伯秦少華、長房長子秦帆等人皆在,另外還有些秦婠不太熟的族親,都跟堂間坐著,地面有些濕漬,堂間酒香菜氣未散,顯是匆匆撤去的宴席。
數雙目光緊緊盯著秦婠兄妹二人,秦望坦然入內施禮:「晚生見過御史大人,小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