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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喬宜松已伏法被拘,宋氏在外投的銀兩都打了水漂,此時又分府而住,哪還能再勻出錢來給她?母女兩吵得不可開交,聽得在外送客的沈浩文臉一陣紅一陣白,在沈浩初面前幾乎抬不起頭來。
她母親做的那些混帳事,禍及兒女,連沈浩文都忍不下去,再看身邊神情淡漠的邱清露,她只是緊緊抓著一雙兒女的手,什麼事都不管,他又滿心愧疚。
這情景看得秦婠在回家的路上長噓短嘆,直感慨:「日後我必不要我的兒女受這苦。」
沈浩初斜睨她,重複:「你的兒女?」
在哪裡?
秦婠頓時漲紅了臉。
哦,他們連房都沒圓呢。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可以說一聲,倒計時了,雖然後面還有很多東西要交代……
下一篇,我一定要寫個輕鬆點的。
感覺我們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了,嚶。
第162章 成親
林淨秀和沈浩允的出殯日,比沈從遠晚了兩天。雖然沈浩初已經替她擋下許多事,但秦婠仍舊為此忙得腳不沾地。
雖說出這樣的事,但隱諱之事不與外人道,林淨秀仍是沈家三太太,與沈家三爺從溪合葬一處,沈浩允則另闢了風光秀宜的墓穴葬下。
幾抷黃土,紅漆石碑,此一生終了,恩怨俱散。
明煙在沈浩允入土之後向沈浩初與秦婠辭行。
「明煙姑娘,你舉目無親,一個姑娘家如何在外獨居?不若留在侯府吧,如今府內雖不濟,但給你片瓦遮頭,讓你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秦婠留她,雖然明知留不住。
她連包袱都已經收拾好了,穿的仍是舊日粗衣,頭髮編成辮,乾乾淨淨,沒有淚痕,還有些微溫和的笑,站在碧空之下,似那隻停在枝梢的鴿子。
秦婠憐惜她。
「多謝侯爺與夫人寬厚,容明煙在此為他殮骨收埋,如今心愿已了,再無牽掛。明煙手腳俱全,不會餓著自己的。」明煙笑了笑,又見秦婠仍一臉擔心,方道,「我……遇著惠圓師太了……」
惠圓師太便是棲源庵的住持。
秦婠想起秦雅:「你該不會想絞了頭髮當姑子吧?」
明煙「撲哧」笑出聲,露出這個年紀的俏皮來:「夫人多慮了,明煙不打算當姑子,只是眼下……侯府也不需要再供養棲源庵,庵里的師父和收留的孩子沒了去處,惠圓師太打算在京郊開間善堂,一則給他們容身之處,二則也救些無依孤兒,她讓我回去幫手。」
秦婠鬆口氣——這麼年輕的姑娘,絞了頭髮當姑子,委實可惜。
「實不相瞞,其實先前他與我商量過日後之事,他說待他了結心事,便帶我開間善堂收養那些因疾被棄的孤兒……如今,也算是我代他完成夙願吧。」明煙說著說著,頭又漸漸垂下,「今生無德,但修來世。」
這個「他」,指得自然是沈浩允。
秦婠頓時說不出話來,心裡酸澀滿漲——分明是害過他們的惡人,可如今好像恨不起來。
「也好,總歸是條出路。」半晌沒開口的沈浩初握緊她的手,溫言,「善堂初成,都是使銀兩的地方,光靠庵里師父們的化緣怕是不夠,你替本侯轉告惠圓師太一聲,侯府的供養不會變,這兩個月落下的例銀,本侯稍後著人送去,你們若有難處,也只管遣人來告訴我們。」
聞得此語,明煙大喜,她沒有推辭,跪下替惠圓師太和庵里的師父們拜謝他二人,被秦婠給攔住。秦婠瞧著她晶亮的眼眸,心中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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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明煙,秦婠又去看望沈芳潤與沈芳善姐妹。
兩人正在屋裡看林淨秀留下的東西,各自穿了身素白的孝服,頭上戴著白色絨花,身上只余黑白兩色,越發顯得楚楚可憐。林淨秀本是農家女,沈從溪也是不受待見的庶出子,二人手中並無長物,留給姐妹兩的東西並不多,無非是些日常首飾,還有一包銀兩,是林淨秀這些年攢的月例。
姐妹兩一件件撫過母親的首飾,暗暗垂淚,沈芳華今日也在,正細聲細語地勸慰二人。
「這麼多年,竟是我們誤會了母親。如今,連盡孝的機會都沒有了。」不知想到什麼,沈芳潤握起妝奩中的一根簪子細細撫道。
「如今心結解開便好,三嬸心裡頭,是最關心你們的。」秦婠慢慢踱到二人身後,朝沈芳華微微一笑,勸解道,「人去不復,但她臨去前最牽掛的便是你們,好好活著,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姐,嫂子說的是。」年紀最小的沈芳善抹抹眼,扯扯沈芳潤衣袖,「而且你還有我。」
沈芳潤破啼為笑,僅管那笑仍有些悲傷,到底是笑了。她將手中之物放下,轉而抱住妹妹幼弱的身子,秦婠的目光便落在那東西之上,神色頓時一變。
被沈芳善攥於掌中的,是枚瑬金銅芯的蝴蝶簪,簪頭蝴蝶與小陶氏所畫一般無二。
「這是……」她拈起簪子惑道。
為何林淨秀手裡也有這蝶形簪子?
「那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首飾。」沈芳善回過頭來答道。
「我怎麼沒見三嬸戴過?」秦婠問道。
「這根簪子應該還有一枚革帶銅扣,與之成對,名為『雙/飛』簪為女用,扣為男用,對吧?」沈芳華忽然開口。
沈芳潤將手掌攤來,手心上放著枚方形銅扣,扣上有蝶形浮雕,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