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皎皎,我再問你,那些出生身體就有缺陷的孩子,比如……畸胎,他們得這種病的可能性有多高?」
謝皎被她問得一愣,想了半天才回答她:「這我倒不清楚,不過我師父曾經說過,他處理過幾樁你所謂的畸胎的喪葬事宜,皆是身體上有巨大缺陷的孩子,這些孩子通常活不久,並且靈智明顯低於普通孩子,其中有個別人會出現突發性抽搐、躁狂這類症狀,所以我想這種可能是有的,但至於多高,我就不知道了。」
秦婠低下頭,把玩起裙上玉禁步,心裡卻兀自琢磨開來。
羚角丸自去年春就開始往府里送,足以證明這藥不是針對更夫陳三而來,那便是府里有人需要用到這味藥?可府里目前沒人有這類病症,況且這藥又是老太太偷偷收著的,得病之人定與老太太有大幹系,秦婠幾乎一下子就想到那個「大伯」,但根據俗例,獲罪於天的孩子出生後便會被遺棄,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秦婠從沒想過他還活在世上。
但這瓶羚角丸的出現,卻叫她不由猜測——這個連族譜都沒上,靈位都沒有的「大伯」,會不會還活在世上?
可即便他活著,又與這一連串的陰謀,有何關係?
「今日何寄有來咱們府里嗎?」想了一會,她又問謝皎。
謝皎點頭:「有的,現在就在校場教八公子。」
「走,我們去找他。」秦婠霍然站起。
關於「大伯」的事是何寄告訴她的,她要去問個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唔……數了數要寫的情節,發現還有點多……20號了啊啊啊啊
第90章 差別
何寄有些心不在焉,沈浩武在場上偷懶胡亂耍了幾下拳,他也沒斥責,沈浩武覷個空隙想要偷襲他,怎料腳還沒伸過去,就被他指間彈出的石子敲中腿上穴道。
秦婠走到校場旁的榆樹下,便聽到沈浩武「唉喲」一聲跪在地上,何寄漫不經心挑眉:「扎馬步一個時辰,若是偷懶晚上加罰。」
沈浩武忿忿不平地小聲罵了兩句,卻又老老實實地擺出馬步姿勢。秦婠看到這小胖墩在何寄手裡雖然沒瘦多少,但一身松肉卻結實不少,人也顯得黑壯精神,靈活得很。
「還是何寄哥哥有辦法。」她笑著道。
何寄轉頭,看到剛剛還在心裡想過的人婷婷站在眼前,不由恍了恍神,聲音迷茫開口:
「你……」才吐出一個字,他又換了語氣,「你怎麼過來了?」
他提醒自己,他是何寄,不是別人。
「有些事想問你。」她招招手。
何寄看了眼沈浩武,踱向秦婠:「何事?」
「我記得你說過,沈府在我公爹之上,原來還有位早夭的長子?」她毫無客套地問道。
「確有此事,怎麼了?」何寄反問道。
「你還告訴過我,那位長子身患重疾,需要羚角丸控制?」
「到底發生了何事?」何寄聽她口吻凝重,也漸漸覺得不對勁。
陽光在地上落下片片光斑,秦婠盯著何寄,想最後確認自己能否信他,能否將沈府的隱諱全盤告訴予他。論理他是她從小到大的摯交,她應該信他,可到了這節骨眼上,她想起的卻是沈浩初臨行前交代的話——「何寄可信」。什麼時候開始,她連相信何寄都是因為沈浩初的話了?
「何寄哥哥,你可知道他到底身患何疾?」秦婠又問。
何寄搖頭。
這件事他知道的也只是個輪廓。那還是上輩子在他死之前,他發現自己被人長期下毒,這才開始著手在沈家查這件事。可那時沈家府務已經落進二房之手,給他的查證帶來不少阻力,後來沒等他查出眉目就已被人施下狠手刺死。而關於這個「大伯」的消息,就是他在死前查出的零星隱諱,不過因為這個「大伯」早就夭折,不可能是為禍沈府的兇手,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
當初告訴秦婠這件事,只是他為了見秦婠而想的藉口罷了,卻不知歪打正著,叫秦婠查出古怪之處來。
「那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秦婠繼續問他。
「道聽途說罷了,我說過你別問我消息來源。」何寄說著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神色頓沉,「秦婠,你是不是還在查沈家的事?」
秦婠逼人的氣勢總算略有收斂,眉眼垂下,思忖該如何告訴何寄。
雖然沈浩初千叮萬囑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但線索擺在眼前,若是錯過,下次很可能就查不到了。
「別再查了!沈侯離開前應該說過此事危險,現下他不在,若你在沈府出了意外,就算是我……」他也無能為力,因為他已經不是鎮遠侯了,根本無法時刻守在她身邊,「秦婠,沈侯離開前將我請到府上,不是單純為了八公子,主要還是想請我看護你,但是我……我也只能借給八公子授課之機到府上,若一時有個意外,你讓我……」
他原想說「你讓我如何是好」,可秦婠卻只當他怕無法對沈浩初交代,便道:「我不會有事,他也不會怪你。我並非要涉險,只是想知道些來龍去脈,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你到底查到什麼?告訴我,我替你去查。」何寄仍不鬆口。
「可這是沈家的事,你幫侯爺看顧侯府,我心內已十分感激,但我們不能要你為此涉險。何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