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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吃菜……」她話都說不穩,竟有些懼怕他。
他搖頭,躍下錦榻,道:「我想吃別的。」意有所指話讓秦婠渾身發燙,她正想著應對的話,不防人卻被他陡然攔腰抱起,她驚亂之間碰下他束髮的簪,金冠墜地,發出清脆響聲,男人烏青的發頓時散落滿肩,與她迤地的朱紅裙擺恰成醉人風景。
發尾與裙擺都在空中劃了道弧,他抱著人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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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青的紗帳半落,絲被叫人攥在拳中,嗚嗚咽咽的聲音繚繞滿室,似哭非哭,隱隱約約的痛快和纏綿。嫁衣半敞,透出裡頭大紅的兜兒,其上繡的交頸鴛鴦格外惹眼。系帶已隨襟口滑到手臂,纖細的鎖骨上有幾塊自頸間蔓延下來的紅痕與水亮光澤,秦婠一張臉已羞到通紅,微抬著頸,張著唇,像只離水的魚。
「啊……」她喉中忽逸出聲驚呼,卻是胸前發涼,嫁衣未除,有人自下抽走了薄薄的兜兒,嚇得她弓了身掩起胸。
「莫怕。」男人埋在另處的腦袋抬起,咋著唇間馨香,聲音被火燎過般喑啞。
「要疼的,你……你輕些。」她斷斷續續地說。
「忍忍好嗎?很快過去。」他雖在詢問,動作卻未停。
秦婠咬著唇信了他,想,很快嗎?
快嗎?
一點都不快——
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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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他們都荒廢在床上。
秦婠被折騰得全身酸麻無力,裹著被癱得像團泥,偏男人食髓知味,纏著不放,她期間半暈半睡地閉了會眼,睜開時他還粘著人,她只好喊餓。
沈浩初放過了她,起身要喚人,秦婠拿被蒙了眼,扯住他的手:「別喚人。」
這滿室凌亂春/色,還有斑駁的床榻,丫鬟們一見便知他們廝混了整個下午,她明天沒臉見人。沈浩初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才鬆手,他自去外間把中午備的酒菜端進屋裡,揀了兩三樣裝在碗裡餵她。秦婠委實累得手腳酸軟,也就不與他客氣,裹著被坐起來,就著他的手吃東西。
吃到五分飽時,她推開他的手。
沈浩初挑眉:「這就飽了?你平時飯量不止這點。」
「不想吃了。」她想睡覺。
他由挑眉變皺眉:「多吃點吧,添些力氣才好。」
她咕噥道:「半夜三更的要力氣做什麼?」廝混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長夜漫漫,春宵千金,為夫還……不想睡。」他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秦婠巨驚——這沒完沒了了?
她開始後悔自己將時間定在下午。
難怪別家成婚洞房都是夜裡,完事了就能倒頭大睡,似他們這般,中場休息吃個飯繼續再來什麼的……她想悔婚。
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呢?說好的沉穩內斂、克制隱忍的卓北安呢?
被她撩成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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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身之時,秦婠覺得骨頭都要散了。
知她臉薄,屋中凌亂已被他粗略收拾過一番,不過丫鬟們進來服侍時仍舊嗅到空氣中浮動不散的曖昧氣息,紛紛紅了臉,秋璃更是笑嘻嘻地過來恭喜她,惱得她砸了個大迎枕過去。
「侯爺呢?」她起身時他已不見了。
「才剛老太太打發人過來請侯爺與夫人過去。侯爺見你睡得沉,便沒讓叫醒你,自己過去了。」秋璃一邊扶她起來,一邊回道。
「老太太肯見人了?」秦婠停了動作。
身後理床的丫鬟紅著臉把床上鋪的絲質褥子抱起,小聲地問:「這個……」
秦婠轉眼看到那褥子上斑駁的紅痕,頓時從頭紅到腳,劈手就要奪,被秋璃攔下。
「夫人,交給我們處理吧。」秋璃使個眼色讓那丫鬟趕緊下去,又道,「老太太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今早突然來請人的。」
「那趕緊給我梳洗更衣,我過去看看。」秦婠忙道。雖然她眼下很想沐浴,但老太太既然打發人來請,便肯定有要緊事。
「不用了。」有人掀簾進來,正是一早出去的沈浩初。
這人得了滋味,倒真滿面紅光,好似昨兒一下午並一晚上的折騰並沒耗費他太多精力。
「哼。」秦婠見了他就想起昨日荒唐,鼻中冷嗔。
沈浩初揮揮手,讓秋璃退開,踱到她身邊笑道:「湯水已經備好,去洗洗。」
秦婠攥住這人的衣襟,道:「老太太喚我們去做啥?」
「是好事。你先洗洗,一會路上我再同你細說,別誤了你哥哥認祖歸宗的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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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被折騰得差點兒就忘了,今日是秦家開祠堂,秦望認祖歸宗的大好日子。
秦厚禮遍邀京中權貴,擺席數十,以召眾人,這秦望不僅是他秦家的嫡孫,還是他十分喜愛的嫡孫,秦家這一輩中的翹楚。
帖子早就送到他們手上,秦婠已準備下一車的禮。
盯著人把禮裝好,她才扶著沈浩初的手上了馬車,那馬車門一合上,秦婠又是滿臉嗔怪。
明明知道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昨晚他還鬧得那般厲害,她現在不僅睏倦,腿還打顫,真是可恨。
沈浩初難得服錯,也覺得自己鬧得過火,可昨日那景況,他真是克制不住,忍久了這一解禁,肉味就在嘴邊鼻頭,哪有不下口的道理?他也不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