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一轉頭,他看到拿著帕子尷尬地站在外邊的秋璃,滿臉通紅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腳是女子私/密之處,別說摸一下,就是外人想窺探都算逾禮,他剛才……
老臉紅透,沈浩初霍地站起。
秋璃趁熱打鐵問他:「爺今夜宿在這裡?」
「不用。我在這裡會吵到她,還是去瓊海閣。」他說罷就往外走去。
「可是爺的傷還沒好全,那邊沒人照顧您。」秋璃忙要勸他。
「無妨,已經差不多了。」沈浩初走得更快一些,生怕自己再不走真會留下,小丫頭睡著了也撩人,真真是他心裡魔障。
轉眼間屋裡就剩秋璃一個人,她怎樣都想不明白剛剛還和自家夫人親昵無比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愣了半晌,她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都怪她,主動要求服侍夫人做什麼?都交給侯爺不就結了,搞不好今晚這房就能圓了。
秋璃鬱悶至極。
————
一覺黑甜,秦婠睡了個飽。
對於昨日的壽宴,她非常滿足,見識了大場面不說,還與曹星河重逢,雖然波折驚險連連,但瑕不掩瑜,她回味至今,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她還是沒能見到卓北安。
卓北安雖然陪燕王去了別苑,但因他身子不好,去給徐太妃拜完壽就告辭離去,並未多留。秦婠只隔得老遠瞧見個背影,不過也夠了。
知道北安叔叔好好的,她就高興。
梳洗更衣後,秦婠便去豐桂堂給老太太請安,時間掐得不早不晚,去得早她睡不夠,不痛快;去得晚吧又要被人詬病,所以她踩著點兒過去。
反正也沒打算博什麼孝名賢名,這些事情過得去就好了,她可不願意為難自己。
到豐桂堂時,小陶氏、邱清露與三房的林氏都已經到了,正陪老太太說話,幾位姑娘也都坐著,只有宋氏和沈芳齡今日竟然缺席。堂上正有說有笑,看得出來老太太心情不錯,一見秦婠進去,她便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邊。
「丫頭,昨天嚇壞了吧?」一見面,老太太就撫著她的頭問。
秦婠頗為驚訝,老太太已又道:「一早康王府和永壽公主府都遣人過來問候了,昨個兒那情形真難為你了,幸而……」
「幸而咱們侯爺英武。」邱清露笑著附和上。
秦婠低頭,小聲轉了話題道:「今兒怎麼不見嬸娘和三妹妹?」
「哼,你那個妹妹昨日在別苑吹了一天的風,夜裡就發起熱來,正鬧著呢。」老太太一聽就板下臉來。
「都怪我,沒照顧好她。」秦婠忙道。
「這事不怨你,我清楚,怪她自己。三丫頭那驕縱的性子,就是她正經嫂子的話都未必肯聽,何況是你。」老太太看了眼邱清露,又朝秦婠道,「不過你脾氣也過於柔順,哪裡壓得住人,這樣吧,過幾日浩初那事定下後,你便隨你清露嫂子學著料理府里事務……」
此話才出,堂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秦婠心頭砰砰跳起,嘴裡卻道:「老太太,不成不成,我對府里事務不熟……」
「沒叫你立時上手,不過是跟著清露多看看學學,再加上眼下年關將近,府里事務繁雜,清露一個人料理著太累,也需要人搭把手。你是正經侯夫人,總要學著主持中饋。」老太太是說一不二的個性,本來就意讓秦婠學著料理家事,叫她參加壽宴已是鋪墊,如今哪容秦婠推卻。
秦婠只得應下:「老太太說得是,孫媳婦記下了,今後就跟著清露嫂子行事,還請嫂子多指教。」
說著她站起來向邱清露行禮,邱清露回她一禮,嘴裡勉強說著客氣話兒,心裡早就翻騰開了。滿屋的人心思各異,小陶氏站在老太太邊上倒是滿臉喜色,幾位姑娘都垂著頭,只有三房的林氏仍靜靜坐著,似乎這些事都與她無關。
————
老太太令秦婠協理府務一事,轉眼傳遍整個後宅,眾人看秦婠的目光立時就不同了。秦婠在老太太那兒坐到近午才回蘅園,一路上的丫鬟婆子見到她無不規矩行禮的,不再是從前散漫模樣。
秦婠這人不太拘禮節,和丫鬟婆子常有說笑,並沒架子,她們待她也多有親近,突然間如此拘謹起來,她極不習慣。悶悶回到蘅園,正碰到奉嫂把午飯燒好,秦婠想到昨日沈浩初救了自己,便打算親自跑一趟瓊海閣,借送飯的機會去瞧瞧他。
這人身上鞭傷未痊癒,昨日疾行策馬前來救她,也不知可曾扯到傷口,她可記得事後旁人議論,那時沈浩初距離她可有段距離,也不知怎麼飛奔過來的。
還有墜台前那聲警示,應該也是他發出的。
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看他,更何況昨晚上他還……
秦婠一邊走一邊想,臉慢慢紅了。謝皎拎著食盒從旁窺她,不明白她為何走路也能走到臉紅。
不多時兩人到瓊海閣,崔乙守在外邊,因見是秦婠親自前來,便直接讓二人進去。
瓊海閣的窗子半敞,窗外的細竹被風吹出沙沙聲,竹影婆娑落在地上,光影斑駁,沈浩初並不在這裡,秦婠看了眼謝皎,她正將食盒打開,將飯食一碗碗取出放到桌,秦婠便往內室行去。
珠簾垂密,帷幔半落,內室的錦榻上坐著沈浩初,半褪了衣裳背對秦婠,窗外幾縷陽光落在他裸/露的背上,將緊實的肌膚照得分明,也將青蜈似的鞭痕照得可怖。他手裡正拿著蘸過傷藥的布帛,雙臂往後扭著,要給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