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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皮外傷罷了。」她剛要捋下袖子,就被沈浩初拉著坐到貴妃榻上,她有些不自在,便問他,「侯爺,那位姑娘……」
沈浩初已經起身,聞言道:「她叫謝皎,是我請回來幫你的。你不是說你身邊缺可靠的人?」
語畢,他又問她:「傷藥放哪了?」
秦婠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怔,回憶了半天,才道:「謝皎?是我知道的那個謝氏嗎?」
「你知道的哪個?」沈浩初轉頭似笑非笑看她。
秦婠語結。
她知道的那位謝氏,可是大安了不得的人物。
這謝氏原是孤女,幸得大理寺一個門人收留,從小就在大理寺長大,於醫道極有天賦,後拜卓北安為師,主要學習醫理與屍驗,後來憑藉一手勘驗之技替後宮破了一起被掩藏了十年的懸案而名聲大臊,再後來更是著手編撰仵作勘驗之書,是卓北安手下一員悍將,而且還是個女人。不過謝皎之所以讓京沸騰,卻是因為另一件事。
因為破懸案的關係,當今天子霍熙對其情根深種,可惜謝皎誓不入宮為妃,即便霍熙願意為她散盡後宮,她也不為所動,這在當時引得朝野皆震,無人不知,後來終以謝皎遠避他鄉告終,不過謝氏之名永遠留在了京城。
那些都是秦婠成親後第二年才開始發生的事,這時的謝皎還只是名不經傳的小丫頭。
可別告訴她,沈浩初請回來的謝皎就是她記憶里的謝皎。
秦婠已經驚得把想要諷刺沈浩初的話都拋到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我打著打著,老把沈浩初打成沈浩宇……原來總記不清名的,不止是你們。
第24章 靠近
沈浩初在屋裡走動幾番,親自絞乾了一塊帕子坐回猶自陷在震驚里的秦婠身邊,將她的手拉起橫於桌上,又把寬大的衣袖往上捋了捋。深色的紫檀木桌面將她皓白的手腕襯得更為白皙,一片被沙礫刮過的血痕十分刺眼。
「你從哪兒找回的謝皎?」秦婠又驚又奇,逮著他問。
他拿濕帕仔細擦去血痕四周髒污,頭也不抬:「大理寺找回來的,借你用幾天,事情了了她得回去。」
秦婠睜大眼,還真是大理寺那個謝皎,不是同名同姓的。
「她是北安叔叔的學生吧?你怎麼讓她跟你回來的?」她激動地反手拽住他的衣袖。
沈浩初無奈地將她的手掰開放好:「老實點,別動。那個賴皮丫頭還不算你北安叔叔的學生,不過幫你做些事還是可以的,她脾氣不太好,性子也沖,你好好調/教下。至於怎麼跟我回來的……不告訴你。」
「……」秦婠語塞。沒人告訴過他,一本正經的說笑一點都不好笑嗎?還有,讓她調/教謝皎?他是不是說反了?
擦破的皮肉里沾著些沙礫難以擦走,沈浩初索性托起她的手,軟軟一吹。
手上傳來絲線拂過的感覺,又暖又癢,秦婠從謝皎之事的驚詫中走出,心「咚」地撞了下胸口,她飛快縮回手,沈浩初抬頭以目光詢問她,她只道:「我自己來。」
他點點頭,將傷藥瓶子推到她手邊,問了句:「你會嗎?」
「……」秦婠本還有些感動,轉眼變成惱火。不就是上個藥,他至於這么小瞧人?
沈浩初卻已想到別的事上:「說說吧,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一聽這話,秦婠來勁了,當下不懷好意地笑起:「你坐好了,聽我慢慢同你道來,可不許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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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秦婠口乾舌燥,白天的事被她繪聲繪色詳詳細細地說了個遍。最後一個字說完,秦婠連水也不喝,光顧著看沈浩初。
她在等他發作,等他罵人,等他怒不可遏——自己作的孽,這果子吃起來肯定有趣。
沈浩初的唇動了動,罵人的話似要衝口而出,秦婠抬頭拭目以待,看著沈浩初越蹙越緊的眉頭,她那心也越懸越高。
「誰讓你去爬樹窺聽?誰讓你以身犯險?誰讓你耍這種小聰明?」沈浩初是沉著臉開口了,可並非秦婠所想的那樣。
秦婠已經準備好的,張狂的笑和假惺惺的安慰,通通卡在喉嚨里。
他是動怒了,不過不是因為馬遲遲,是因為她。
冷冽的質問讓此時的沈浩初顯得凌厲而嚴肅,他眼眸里有些與生俱來的威勢,讓剛才還溫柔的目光轉眼凍結。秦婠愣住,被他此刻陌生的氣勢震住,這雖是成親以來他第一次動怒,但上輩子他可沒少向她發脾氣,卻沒有哪次似這回一樣,憑眼神就能震懾到她。
「我……我只是想早點查清楚。」秦婠不自覺矮了一頭。
「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卻貿然行事,萬一出了差池,該如何是好?」沈浩初接觸過太多犯人,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每年為了抓捕這些人大理寺都要折損不少捕快護衛,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擋?
「不是你讓我去的嘛。」秦婠小聲嘀咕起來。
「我只是讓你去試探虛實,沒讓你冒險。退一步說,就算你發現疑點,也該找個穩妥的辦法,而不是隻身涉險。馬遲遲宅外已經布下我們的人,你大可讓他們在嫌疑人離開後尾隨,而不是親自去抓!」沈浩初板著臉,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嚴厲。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聽到她涉險時會動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