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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園到職場,神擋殺神,所向披靡!
第40章 纏綿(蟲)
「嗯?怎不說話?」沈浩初的語氣低啞慵懶,眼眸眯得狹長,劍刃般凌厲。
秦婠悄悄往外挪了挪,離他遠了些,才道:「侯爺在大理寺應試,這兩天正是緊要關頭,我不想讓你分心。」
風將馬車裡的小簾撩開條縫,冷意嗖嗖如箭,沈浩初側過身擋去風,正面朝向秦婠。
「你……」他抬起手。
秦婠以為他要罵人,正半閉了眼,豈料溫熱的指腹點到自己眉心,只是揉了揉。
「秦婠,你怎就不明白?事有輕重緩急之分,我們自當以重急之事為先……」
秦婠聽了半句,委屈卻又振振有辭:「我怎不知道輕重緩急?你在大理寺的考核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沈浩初語重心長的教育被她一句話堵了回來。
「況我也沒有胡亂行事,你別老說我。」秦婠說了兩句忽然理直氣壯,又問他,「你快說說你怎麼來的應天府,又如何發現那些疑點的?我怎麼都沒瞧出來。」
要知道她可是花了兩天時間才將何寄那頭的線索理清,卻忽略了馬遲遲,在堂上被突發情況打得措手不及,若非沈浩初及時出現,現下還不知是何情況。可他今日才離開大理寺,蠻打蠻算最多也就半天時間,他又怎能將案子摸得如此清楚。
「你的道行還淺著。」他聞言失笑,揉著她眉心的指頭輕輕在她鼻根處一捏,「我午時離開大理寺,沈逍接我時把這事說了,我去馬遲遲宅子附近看過現場,又在應天府外遇到謝蛟,問明情況。」
他本打算直接去找秦婠,可細思之下還是先去查看了案發現場。
秦婠瞪大雙眸,無暇顧及他親昵的動作。
所以說,他連半天都沒有,前後不過一個時辰時間?
她以為自己重生而歸,就算沒變聰明吧,至少比起沈浩初還是要好上許多,但是現在,她深受打擊。
「燕王昨日奉皇命到大理寺找卓大人,離開時邀我同行,正好聽到這案子。何寄與他有些緣分,所以他就一道過來了,至於卓大人,大概知道我要插手此事,跟過來看我的表現吧。這幾個答案,可解你心中之疑了嗎?」沈浩初不知她心裡彎繞曲折的想法,只盯著她的臉看。
不過五天沒見,他就想她了。
「那……你在大理寺的考核可順利?」秦婠問了句,又安慰他,「你才涉律法不過月余,比不得別人研讀兩三年,若是沒過你莫灰心。」
沈浩初勾唇,附耳一語,秦婠瞳眸驟縮,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就憑五年前的卓北安,也不夠格做他的考官。
五年前的自己,還是稚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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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沉,豐桂堂里燈火透亮,丫鬟婆子站了滿屋,影影綽綽的,卻幾無人聲。沈老太太倚在堂中錦榻上,雁歌拿著美人錘在一旁替她捶腿,宋氏與林氏都坐在下首,見老太太面色端凝,誰都不願開口,只有小陶氏喏喏上前,道了句:「老太太,已經著人去找侯爺了,想必很快就回來,要不您先用飯?」
時辰已晚,飯也熱過一回,可沈老太太就是不開飯,聽到小陶氏的聲音,她還是搖頭。
小陶氏無法,只能退到旁邊,宋氏摸了摸腕上的伽楠佛珠,也勸道:「老太太,身體要緊,還是先用飯吧。我們二老爺也已命人去應天府打聽消息,您寬寬心。」
王新的案子過了兩天,消息早已傳開,今日過堂之事瞞不住外人,宋氏得了消息又聯想起這兩日秦婠總往外跑,故而知道大房和老太太都在愁這事,便來豐桂堂里勸慰老太太,誰知入夜了沈浩初與秦婠都沒回來,惹得老太太愈加擔心。
一是應天府的官司,也不知會不會牽扯到侯府;二是沈浩初進大理寺的考核,到底如何也沒個准音。
這兩重心事都叫沈老太太吃不下飯,誰勸也沒用。
宋氏在這裡陪了整日,到後來連三房的林氏也來了。
「侯爺怎會突然想進大理寺呢?」素來話少的林氏抿了口茶,見老太太左右都不展眉,索性拿話岔開心思。
宋氏聞言先接了茬:「是啊,我們浩文從書院回來,聽說侯爺要進大理寺也是驚訝。大理寺的考核素來嚴苛,卓大人又是鐵面無私的人,侯爺從前未曾學過這些,突然之間要應試這些,也有些強人所難。」
說話間,她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面無表情,喜怒難辨,她方繼續道:「萬一沒中選,我們還是莫要苛求於他才好,那孩子面薄,說多了恐他心灰,如今難得他有這上進的心,已是好事了。要按我說,他既好武,何不去兵馬指揮司或者禁軍營里求個閒差,豈不比去大理寺更趁他的意?」
宋氏嘴裡勸著,心裡卻和這後宅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
沈浩初好武厭文的人,好端端突然要去大理寺,多半就是沈老太太給逼的。他那不學無術的性子能中選才見鬼,這回受挫回來,還指不定怎麼和老太太鬧脾氣,再加上那人命官司,恐怕沈浩初的日子不好過了,事情若是傳開,他那名聲又該臭了。
「你就知道縱容他!這麼些年,每每都是你這做嬸娘的暗地裡慫恿他做些逞兇鬥狠的事,真當我不知道?」老太太眼皮一抬,目光冷厲。
宋氏的打算,她怎會看不出來,所以這幾年她才越發對沈浩初嚴厲起來,一應飲食起居她都看得牢牢,直到沈浩初成親,她才打算漸漸撒手。可縱是這樣,也架不住暗中有人總向他灌輸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縱容他的驕縱任性,離間他們祖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