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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驍早就轉身去把灶里火給滅了,用樹枝將紅薯□□。紅薯烤得黑乎乎,香甜的氣息縈繞滿懷。霍錦驍老早餓了,把樹枝一甩,俯身就抓。
「燙!」
才抓起一顆紅薯,她馬上就皺了臉,將那紅薯左手扔右手,右手扔左手。
心急吃不了熱紅薯!
冷不妨有隻手伸來,巫少彌把她手裡紅薯給接走,拎起衣角,用衣袍兜住紅薯,再送到她面前。霍錦驍看著他乾淨的衣裳轉眼就被紅薯蹭黑,心卻不禁溫柔了。
「阿彌,你怎麼這麼傻?扔地上不就好了。」她嘆了聲,拉他坐到地上。
巫少彌不吭聲,只覺她叫的那聲「阿彌」十分動聽。
霍錦驍揀了最大的紅薯,掰作兩截,遞了一截予他,自己也香甜吃起。他咽咽口水,喉頭一動,卻沒接,她催了句:「吃呀,你不餓麼?」
他這才接過紅薯。她又問他:「你多大了?」
「十七。」他低頭道。
「你居然只小我一歲?」霍錦驍注意力從紅薯轉到他身上,有些驚訝,「瞧你瘦的,我以為你最多十六。」
巫少彌沉默不語,霍錦驍還要問他話,竹林里響起陣驚鳥震翅聲,地面微顫,馬蹄聲隱約傳來。巫少彌騰地站起,驚恐非常地將紅薯扔下,轉身飛似跑進屋裡,把門關起。
霍錦驍看著他逃進屋,並未跟去,只是收起笑望向竹林。
這時候,誰會來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就要沒了……T.T
☆、師徒
熟悉的身影自竹林間策馬而出,由遠及近,霍錦驍的心也漸漸放下。來的人是孟乾,想來他擺脫追兵花了些功夫,耽擱到現在才出現。
「六叔。」她一邊喚道,一邊迎上前將木柵打開。
孟乾將馬拴好,轉身進院。霍錦驍見他手裡還拎著刀,眉頭仍沉凝,不由往來路張望幾眼,孟乾便道:「放心吧,沒人跟來。」
「六叔可有受傷?」霍錦驍看著他衣上斑斑血痕問道。
「沒,是對頭的血。」孟乾言簡意賅,「他人呢?」
「躲進屋去了。」霍錦驍跟在他身邊,邊走邊說。
兩人走到屋前,孟乾伸手推門,一推之下才發現門栓被人從裡面落下,他用力拍門,可無人應聲,也無人開門。霍錦驍按住孟乾的手,道:「六叔,我來吧。他恐是受了大驚嚇,如今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怕得要躲。」
孟乾聞言退開,霍錦驍輕輕敲門,柔聲道:「阿彌,快開門,是我。來的不是壞人,是我六叔,昨晚救你的人。你莫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她說完停了一會,就聞得裡面傳來門栓被挑開的聲音,門開了條縫,縫裡一道人影閃過,巫少彌很快就跑開。兩人推門而入,只見巫少彌已經縮到床與牆的夾縫裡,驚恐地盯著孟乾,不發一語。霍錦驍朝孟乾道:「六叔,刀。」
「哦。」孟乾會意,把刀往門外一丟。
巫少彌還是不願出來,霍錦驍猜他是覺得孟乾長相兇狠,身上又染了血腥味,心裡恐懼,她便拉拉孟乾衣角,小聲道:「算了,六叔。」
孟乾也只得作罷,霍錦驍索性和他又走到庭院裡,她把烤好的紅薯挑了兩個大的送到屋裡給巫少彌,巫少彌並不排斥她,乖乖接下紅薯,仍縮在角落裡埋頭吃起。
「你慢點,別噎著,喝點水吧。」霍錦驍嘆叮囑一句才轉身出了屋,將門輕輕帶上。
陰暗的角落裡,他弓身縮作一團的模樣,瞧著就叫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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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清風徐來,霍錦驍和孟乾坐在屋檐下的石階上商量起這事來。
「六叔,我看不妥。他這情況你也見到了,換個人他肯定抗拒,到時候不知會惹出什麼來,不如我留在這裡,你回去找思雨,帶她們回村。」霍錦驍也捧了根紅薯,一掰兩半,分予孟乾一截。
他們肯定要分頭行事,一個帶思雨回村,一個負責巫少彌。按孟乾的意思,是要她馬上回全州城和孟思雨姐弟兩回村,他留下善後,可霍錦驍細思之下卻覺不妥。
「不成。如今官府丟了要犯,肯定到處搜查,你和他在一起太危險。」孟乾斷然拒絕,「還有,我都讓你不要插手了,你昨天為何還來?」
她是他兄弟交託的晚輩,若是出事,他萬死難辭其咎,這次若非她擅自插手此其,他根本不打算讓她涉險。
「我們夜探梁家私邸被發現,我擔心他們會懷疑到劫囚之事上,故在六叔走後暗中盯著梁家。囚車上路之後縣衙就命人通知梁家,梁俊倫便也派人跟在囚車之後。我不放心,就跟在他們後,果然他們是派來守你的。」霍錦驍一邊吃紅薯一邊道。
「那你該想辦法通知我,怎可擅自動手。」孟乾訓了句。
她笑笑,並不反駁。作為霍錚和俞眉遠的女兒,她是雲谷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從小到大旁人總要護著她,恨不得把她牢牢看住,不叫外物傷到她一根頭髮才好,但凡有些風吹草動,涉及到她全成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就連東辭待她也不例外。她已經厭倦這樣的保護,沒有誰能永遠滴水不漏地保護一個人,漫長歲月總有需要獨自走完的路,而有些傷害,不在身上也在心上,她太想掙脫這層繭縛了。
「六叔,其實你心裡也懂,我留下更妥當。」她把最後一口紅薯塞入口中,拍拍手,道,「撇開他的抗拒不說,如今外頭肯定大肆搜捕,你們在一塊,身形首先瞞不過人,目標太明顯,容易叫人發現,現在梁家也插手此事,更是難應付,而我就不同了。我是個姑娘家,出現時易容為男子,他們認不出我來,我和他一男一女本就不易叫人起疑,更何況……我還可以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