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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發現,她襟口已敞,銀霜色的主腰露出泰半,上面竟是朵火紅牡丹,像要從她身體上開出……
☆、夫妻(下)
夜空驚雷陡起, 銀電竄過, 屋外急雨驟降,風如鶴唳, 海浪撲至岩岸飛濺起的碎響傳到島上,卻被噼啪落雨聲掩去。電光一閃而過,窗上印出草木搖曳的影子也轉瞬即逝, 像突如其來的魅影。
許炎的目光被那道影子吸引, 心裡陡然一跳,隱隱覺得不安。
「許炎……」坐在上座的老者將手中熱茶擱下,蒼老的嗓音像沉重的鐘。
他方將眼眸轉回, 垂目道:「師父。」
老者灰白的發隨意結髻綰於頭頂,身上穿了件褪色的道袍,灰白的麻料,洗得發舊, 一張臉倒還平整乾淨,沒什麼皺紋,目光也平和。
那是許炎的恩師邱一白。
「為師雖受人所託前來當這說客, 然也不會強求於你。你出師已有十年,在平南就呆了近八年, 這是你的根之所在,葉之所茂處。為師只是希望你考慮清楚, 囑我前來勸服之人也有一句話要我轉達於你。你是想要一個太平安樂的平南,還是想要一個受戰禍荼毒的平南?」
邱一白從座上走下,按住許炎肩頭。
未言大義, 未提國事,他知道國之大義對在東海搏命的人不值一提,他們的家國,不過是這座小小的島。
「我自然想要平南太平安樂,但是師父,就算我不摻進這場戰事,難道朝廷就會放過平南?陸上的人視我們為盜為匪,我只怕到最後兩頭無靠,反成無主遊魂。」許炎自然不想涉戰,但他也有自己的顧慮。
朝廷要平東海,驅倭寇,剿海匪,可誰是東海海匪卻沒有定義。出爾反爾這種事,在東海可不少見,朝廷也沒少做這種事,誰能保證最後朝廷不會因為平南勢大而出手?他可不願平南被視作海匪剿殺,也不想平南人被朝廷的軍隊占領。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已經有人將東海諸島情況上表朝廷。平南歷來不涉匪事,前主亦為正經海商,島中多良民,只要不與朝廷為敵,晉王殿下自然不會出兵攻打。」邱一白勸道。
許炎盯著燭火良久,才道:「平南如今不是我主事,這事我要與島主商量之後才能答覆。」
「你不必與她商量了。平南的歸服書現在還壓在晉王案上,就是你們島主親筆所書。」邱一白回座坐下,沉道。
「什麼?」許炎霍然抬頭。
「你們島主希望平南能在這場戰事中保持中立,只要你們不與漆琉勾結,不對抗朝廷,她就能保平南平安無虞。」
許炎忽想起霍錦驍進漆琉島之前的種種安排,她連退路都已經打算好了,這是不打算再回平南了?
「我差點忘了,她是雲谷霍引的弟子。」許炎撫額嘲弄地笑起。
「你錯了,雲谷霍引,晉王霍錚,到目前為止都沒收過一個記名弟子,他的九霄劍只傳給了一個人,那就是他和俞四娘的獨女。你們的島主不叫景驍,她是永樂郡主,全名霍錦驍。」
河山之錦繡,良駒之驍傑。
那便是錦驍之名的由來。
許炎驟然站起,目露怔愕。
「你縱不信為師之言,不信晉王之仁,不信霍引之義,那她的承諾,你總該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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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電不斷竄過,窗外似乎山搖地裂,雷轟雨鳴不絕於耳。
梧棲宮裡卻是另一番情景,燭色熏暖,幔帳垂落,從床拖到地上,像流瀉而下的水色。
「小梨兒……」東辭靠坐在迎枕上,長發凌亂披爻,半身衣裳已褪,露著精實胸膛,守著最後一縷清明壓抑地喚她小名。
霍錦驍的指尖在他腰側緩緩划過,腦袋在他胸口伏著,溫熱的唇似有若無地刷過他的脖頸肩頭,最後停在心口的劍傷處,往新生的傷肉一咬……
屋外的銀電似乎竄進他心頭,叫他腦中緊繃的弦錚然而斷,困獸乍然出籠。他眼眸微眯,狹長幽光著魔似的看她,手倏爾收緊,將綿軟香糯的人摟在胸口,往床上倒去。
「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沒顧忌了。」他開口,聲音沙啞。
霍錦驍被他壓在床上,只覺他的聲音在雨聲里格外動聽。她有些喘,胸口起伏著,那朵牡丹像活了般,越開越鮮艷。
「怎麼?你害怕?」她動動唇,瑩潤的唇像沾著露水的花瓣。
「想過後果沒有?」他頭緩緩低下,背後凌亂的發從臉頰兩側落下,將他清冷的眸染出三分邪妄。
「沒想過。後果這種東西,一向是你來想的。」她只負責惹事生火而已,從小到大不都這樣?
「你這魔星!」他低罵一句,咬住她的唇。
霍錦驍喉嚨里發出貓似的叫聲,半閉著眼,臉頰的紅暈蔓延到身上,舌被他吮得又麻又癢,腰肢上有雙溫熱的掌探入,一寸一寸往上爬著,她忽然又有些害怕,扭腰避他的手。
「躲什麼?」他鉗住她的腰。
她的腰纖細卻有力,極有韌性,摸起來叫人著迷。
他離開她的唇,慢慢往下吻去,含糊說著話:「霍錦驍,過了今晚,你只能有我,不能再換了。」
她「撲哧」笑出聲,聲音綿軟無力:「你說得……好像我換過?」
「差一點換了。」東辭微仰起頭,眸里全是迷亂。
「非君不嫁好不好?」她便道,短短几個字說到最後已成呻/吟,腰也朝上拱起,「東辭,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