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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魏東辭不解。
霍錦驍拔開他額前略顯凌亂的發,他忽蹙蹙眉,額頭有些刺疼。她瞪他一眼,從他藥箱裡自取了瓶傷藥出來,又一挑他下巴,讓他將頭仰平,這才把藥薄薄敷上他額前傷口。
什麼時候撞傷的,兩人都不知道,竟都忽略了。
「謝謝。」東辭柔道。
她敷完傷口,又隨手拭去他滿臉汗,道:「累了就歇會,外面沒有傷重的人,緩緩再看也可以。」
魏東辭笑起,很是高興。。
「不累。」
因為有她。
————
妖風肆虐過後又半日時間,船終於抵達荒島。荒島沒有可供停泊的碼頭,船只能在附近淺海下錨。因船受損頗重,要留人在船上修繕,再加上許多人受了傷,所以上島的人便少了,只有程家的人隨東辭上島尋藥。
魏東辭和霍錦驍忙了整個白日,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便又換坐小船劃向荒島。
這一路除了中間遇上妖龍捲風之外,倒是平靜得有些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要的猛烈,果然猛烈啊……風颳得猛烈!
《蜉蝣卷(重生)》還有一小段預告——
沈家高門貴府講究養生,大廚房裡頭出來的菜中看不中吃,多放把鹽跟會要了人命一樣。秦婠本就好重口,病了幾天只吃清粥,如今嘴裡淡得發苦,再看沈府的菜就倒胃,索性不吃,坐在屋裡偷偷嗑瓜子兒。
卡嚓卡嚓,跟老鼠一樣。
沈浩初端著木托盤進來,看見她刺溜兒一下就把桌上的瓜殼掃到裙上用矮案蓋住。
「別藏了。」他把盤子擱到案上,淡道。
秦婠瞥了眼。一碗小米粥,一碗裹了蛋液炸過的饅頭片,上頭塗著厚厚一層腐乳。
「不愛吃?」他問她。
「愛。」她蹙眉,疑道,「爺怎麼知道我好這個?」
在她的記憶中,知道自己喜歡饅頭就腐乳的,除了爹媽,就只剩下卓北安,沈浩初這混蛋是如何知道的?
「那還不吃?」沈浩初撩起衣袍坐到她對面。
「哦。」秦婠聽話地低頭。
咬了口饅頭,她忽然覺得不對。
重活一世,她不是要狠狠報復沈浩初這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可為何這段時日她竟對他言聽計從?甚至還覺得他變聰明了?
☆、傷重驚魂
荒島無人居住, 島上草木生長旺盛, 無路可進。島嶼不大,船在外圍繞島一圈只要半個時辰也綽綽有餘, 遠望之時便能看到整個島嶼的輪廓。
「淺灘上的那片岩石縫間有許多。」霍錦驍指著近在眼前的岩石堆率先從小船跳到海水裡。
大船無法靠過來,他們只能改坐窄長的漿舟,一舟六人, 劃到水深及膝處就很難再動, 他們要在這裡跳下船,再將船拖上沙灘。時間已到申時,再有一個時辰左右太陽便開始落山, 他們要趕在天黑前回到大船。
「小心點。」魏東辭在後頭念叨她一句。
因要涉水,霍錦驍將鞋給脫了,露出截白皙的小腿,赤足往淺灘上走, 那沙里也不知有什麼,萬一被割傷可不好處理。
「沒事兒,這裡的沙子軟。」霍錦驍走得飛快, 腳丫子上沾了一大片海沙。
幾人轉眼間就到岩堆前。岩堆的泥縫裡長著不少植物,魏東辭一眼望去, 卻沒發現勾魚草。
「你該不會記錯,害得我們白跑這一趟吧?我程家百餘條性命可還等著救命呢!」程雪君急道。
「不可能。」霍錦驍走到岩石中央, 舉目四望,這地點沒錯。
「那為何沒有草?」程雪君因著白天那記耳光對她心存怨恨,又兼心急草藥, 對她更是不滿,「若是耽擱我們救人,害了我家,我便與你拼命!」
「夠了。」東辭正蹲地查看,聞言抬頭冷道,「她替程家尋藥不過道義相助,若找到是恩,找不到是命,程姑娘非但不心存感激,反以性命相迫,是何道理?程老爺平日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百年程家,後人卻連知恩圖報這四字都不會讀了?」
霍錦驍聞言便不出聲,反正有他在的時候,但凡有人要欺負她,他都不會放過。從前在雲谷,因為一個磨崖石刻的「烏」字被她讀成「鳥」字,進而讓她受到一眾同門的群嘲,這人為了這茬竟偷偷在「烏」字中間鑿個點,活生生把字給改了,第二次再來時,眾師兄弟便全都傻了,只有他拉著她的手,誇她說得對。
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要較起勁來,一百個程雪君都說不過他,更何況她還不占理。
程雪君被他說得語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半晌才道:「你為何老是護著這人?」
若是個女人也就罷了,可這人是個男的!
「她是我的人,我不護她要護誰?」東辭想也不想回答道,手裡後的小巧鐵鏟已把縫中泥土剷出。
「師妹,別說了,尋藥要緊。」程家的弟子忙阻止程雪君繼續開口。
這一路上眾人有目共睹,霍錦驍又出力又救人,幫了程家不少,反觀身為大小姐的程雪君只知抱怨撒脾氣,叫人心煩。從前年歲尚小,師兄弟們覺得她刁蠻也可愛,可如今年歲漸長,這脾氣越發蠻橫,讓人不喜。其實全門上下都知道她鍾意魏東辭,為了這人也不知推掉多少門親事,連程老爺子都親自為她試探過魏東辭,偏偏魏東辭這人別的話都好說,唯獨在親事之上,他拒絕得那是連一點餘地和顏面都沒給程家留,就這樣她還死心眼粘著人,也不知中了什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