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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明王妃已將手諭過目,顧二還要將這道手諭送回復命,就不多留,先行告退。稍後會有三爺的賜禮送來,以及新的宮人過來,請明王妃掌眼。」
顧二說著告辭。
霍錦驍不留他,客氣幾句將人送走,轉頭遣退眾人,只問東辭。
「可能仿製?」
「可以,取筆墨來。」東辭沉聲。
作者有話要說:哦,兒童車,不知道會不被繳,趁早看吧。
☆、琢磨
寢殿外三爺的賜禮絡繹不絕送來, 有人站在殿外唱禮單, 每進一件禮,便揚聲唱出, 樓安在外頭陪著,晚秋則在庭中指揮他們將東西搬入庫房。
霍錦驍起先還在庭院裡站著看,後來見東西源源不絕, 她看得不耐煩, 就囑咐晚秋盯著,自己回了寢殿。
寢殿門窗緊閉,宮燈全點。東辭坐在書案後垂頭作畫, 低眉溫目,神色泰然。霍錦驍輕手輕腳走到落地的九層燭台前,將已燃完的蠟燭一支支換過後,才走到他身邊, 瞧他作畫。
「可看得清?」她怕光線不夠影響他作畫。
海璽為四方蛟銜青芝,正中是「明」字變形,不屬於任何一種字體。他只能靠瞬間的記憶一筆筆琢磨, 將字畫出。霍錦驍看到他手邊已經散了幾頁畫廢的畫稿,從粗略到細緻, 每一張圖都在上一張的基礎上再添加豐滿,他正在儘可能還原海璽上的文字與圖案。
東辭頭也不抬, 只向後微微一靠,左手圈到她腰上,猝不及防地把人拉下側坐在自己腿上。
「別動, 這是最後一稿,也是最完整的,你一動我畫壞就廢了。」在她開始掙扎之前,他先出聲了。
還是低著頭,唇角隱約有笑,他目光仍看著畫,執筆的右手穩得紋絲未動。
霍錦驍只好乖乖坐著,半倚在他胸前看他畫畫,罵人的話也憋著沒說,怕他分心。
他又有要求:「幫我把袖子提提,要沾到墨了。」
「你自己不能提袖嗎?」她沒一掌推開他都算好的,他竟還有要求。
「不能。」他的手掌在她腰上捏了捏,證明自己騰不出手來。
「……」她臉發燙,腿間酸澀忽然變得明顯,恨恨地探手將他衣袖提起。
東辭忍住笑,快速落筆勾了幾道,撂開,兩手都圈上她。
「好了,你看看。」他用力把她往腿上一抱,讓她整個人都坐到自己膝上。
霍錦驍被他身體溫度燙得整個人都不對勁,好似昨夜的溫存未及消散馬上又席捲而回。
「魏東辭,談正事能不能正經點?」她壓低聲音暗喝。
以前談正事,最正經的人就是他,現在可好,變了個人似的。
「我很正經。」東辭低頭,不苟言笑的表情,好似抱的是塊木頭,唯有眼神壓著笑,還有男人的火苗。
霍錦驍白了他一眼,往桌上望去。
才畫完的圖墨汁未乾,看著與她晨間在帛書上所見極為相似。
「這圖我估計只有八成相似。」東辭將頭擱在她肩窩,慢慢說道,「再算上雕琢成章,恐怕只剩六、七成,只要不細看,倒也能瞞天過海。」
「可你要找誰刻章?」她問他。
「黑虎。我早就與他們說定,待我潛入漆琉查清消息後,他們再過來。算算時間,大概再有三五日,邵叔便要帶著他們過來。」東辭道。
「真的?」霍錦驍眼一亮,好久沒見小夥伴們,她極想念。
黑虎本名季凌肅,是青嬈姑姑和她七叔的兒子,也是涼血刀的傳人,從小被七叔逼著練刀,逼出一身反骨,偷偷跑去學了雕刻不說,還用他爹的刀法刻玉,差點沒把七叔氣得將他打殘。
但不管如何,黑虎的雕琢技巧,也算天下無雙。
「嗯,唐懷安和沐真也來了。」東辭拔開她鬢邊髮絲,瞧著她白皙的頸子不動。
霍錦驍渾然不覺,仍在興奮:「你打算怎麼救人?」
「等你婚期定下,婚事流程確認,我再作全盤計劃。這段時間你有空幫我雕幾張麵皮。我會把要雕的人模樣畫給你,其餘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好。」她點頭。
「你記住,三爺謹慎,你最好別在他面前有太多小動作,另外小心烏曠生這個人。他和你的仇怨由來已深,必定知道你不會放過他,肯定也聽到你向三爺要他的風聲。他如今最大的靠山是倭寇,為了活命,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置你死地,三爺若不肯保他,我估計他會徹底倒向倭寇。此人心機深沉,手段歹毒,恐怕不會讓你們的婚事如願,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叮囑道,語畢終於朝她的脖子吻下去。
霍錦驍正要回答,冷不丁頸間一麻,不由自主縮了脖子,氣道:「東辭!」
溫熱的掌突然按到她小腹上,她聽到喑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小梨兒,你有沒想過……昨晚如果有了孩子,該怎麼辦?」
「……」霍錦驍整個人僵住。
她沒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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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的禮送了一上午才算全都搬進梧棲宮的庫房裡,晚秋帶著人清點一圈,核過禮單後才將單子呈到霍錦驍面前。
「景姑娘,東西都在北庫房堆著,奴婢已經點過無誤,請姑娘核實。」
霍錦驍隨意翻了翻禮單便放下,左不過是些布料、首飾、玩件、補品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