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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龐大沉重,若送到這裡,光是在土道上壓出的轍印,恐怕都深得難以在短時間內消除。再者論,要運送這五尊火/炮,非要出動大船不可,海墳區的海域對可進出的船有極強的限制性,許多狹窄區域,若是大船的話觸礁的風險非常大,根本進不來。
這麼沒把握的事,以祁望的性子,是不會嘗試的。
火/炮從來就沒運進海墳區,這裡只是他從前藏匿軍器的地方。
霍錦驍握緊拳,心中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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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墳區的荒島上休息了一夜,霍錦驍在次日清晨踏上歸路。
海圖上所繪的海墳區就是以這荒島為中心一片暗礁群,她也不看不出這圖有沒問題,不過就算有問題,她也不能再往裡探,沒有確切的圖,她往裡就是送死。
因為了有進來時的經驗,回去時顯得輕鬆一些,但她仍舊不敢有絲毫鬆懈。
回到魔鬼崖前的海域時,離她送東辭離開平南已隔了四日,也不知道他們順利擺平南的追兵沒有,霍錦驍心頭如墜沉鉛,被各種事堵得難受。
剛剛駛出魔鬼崖,迎頭就有兩艘平南的戰船包圍過來,船上都是許炎的人,料來是他派在這處專等她出來再地抓捕的。
霍錦驍一眼瞧見船上的人對她執弓扣箭,都是昔日同生共死的人,轉眼視她如仇敵。
她自嘲笑笑,並不打算逃,只將帆收下,不再掌舵。
坐到船舷邊,她拆下手上被磨得不堪入目的絹布,也不管平南的人打算怎樣,只將傷口重新包紮。
傷口才剛紮好,已有船隻靠過來。
「景驍。」沉厚的喚聲響起。
霍錦驍只覺得船身震了震,已有人跳上甲板,刀刃架上她的脖頸,她無動於衷,只抬頭望向過來抓自己的周河,淡道:「東辭不在我船上。」
周河面無表情:「我知道。」
霍錦驍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心中「咯噔」一顫。
莫不是東辭被他們抓回來了?
「帶她去見炎哥。」周河吩咐道,半句話也不多說。
霍錦驍自覺站起,不用他們押送,就跟著他們跳上另一艘船。
走了兩步,她發現不對勁。
衛所的人,已是全副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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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驍心裡不對勁的感覺一直持續著。船開得很快,沿著平南綿長的海岸線,她看到碼頭上泊著數量龐大的戰船,一艘商船都已不見,而遠處的海面之上,是同樣密集的戰船。
雖說先前祁望已在作戰前準備,但也不至緊張到如斯地步。
她不在的這四天裡,肯定發生了什麼。
「周河,發生了何事?」她情不自禁問向周河。
周河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海面,聞言神色複雜地望向她,既有恨,也有痛心。
「你一會見到炎哥,就知道了。」他什麼也沒說。
霍錦驍更覺奇怪。
隱約的不祥浮上心頭。莫非……沙家的人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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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炎不在島上,而是在離平南不遠的海域上。
玄鷹號隨浪浮沉,畫著巨大鷹圖的船帆落在地上,常在甲上巡視的男人已然不在,換成了許炎。
霍錦驍踏著舷梯走上玄鷹號時,許炎正單膝跪在地上,將白布拉到身前一具屍體的頭上蓋好。她堪堪看到那人的臉,衛所的孫棋,許炎的得力手下。
而,甲板上不止孫棋一具屍體,與他並排列著一共七具屍體,都已經蓋上白布。
霍錦驍心頭大怵,急步上前,道:「炎哥,這是出了何事?」
許炎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憔悴泛紅的眼眶像要噬人,恨意幾乎要奪眶而涌,但他卻沒動手,只是以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道:「你回來了?給她觀遠鏡,讓她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旁邊有人遞來觀遠鏡,霍錦驍迅速接下,朝遠海望去。
遠海海線上,壓著密集的船,旗幟飄揚,不屬於平南。
越看,她心頭越沉。
「三港綠林傾巢而出,聯合石潭水師,繞過燕蛟,從西側攻我平南,昨夜開戰。你放走的魏東辭,正是他們的領軍人。」
許炎的聲音靜得像尖錐,狠狠扎進她心口。
「從石潭走西線到平南,需要九日時間,你的魏東辭早就做好計劃要攻打平南,而你……親手幫他促成了這一戰。」
他繼續道,語氣沒有溫度,冷到骨髓。
「不可能……」霍錦驍放下觀遠鏡,驚得心中一片混亂,半點絲緒都理不出來。
「景驍,你捫心自問,在平南兩年,我們如何待你的?」許炎看著她,像要將她撕開,「祁爺待你不薄,平南也待你不薄。當初若沒他收留,你早被雷尚鵬發現,是生是死都難說,哪有今日風光萬丈的燕蛟景驍,東海第一女梟當?若非他這兩年傾囊相授,教你點滴海事,你怎麼可能在海上混得如魚得水,這般順利?」
霍錦驍的手發起顫,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你潛入金蟒島一意孤行想要奪島,要是沒有祁爺和平南在後面撐著,你活得到現在嗎?當初他說要親自上金蟒助你,我們所有人都是反對的,可他還是去了!」
許炎目光中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
「還有那個叫周陽的細作!」
霍錦驍腦中嗡然一響,震驚看許炎,他竟然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