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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単道:“我說的是實話,那會兒因蕭忠出事,我跟著下水相救,還沒顧得上穿衣,貼身彎刀等自也放在岸上,誰知等拖了蕭忠上來,卻發現匕首不見了,我只當是先前著急救人的時候,不留神掉到哪裡……四處細細地找了一頓並沒找到,因當時事qíng緊急,才未曾聲張……”

    正在此刻,白樘道:“殿下。”

    睿親王跟眾人一塊兒回頭,白樘卻仍是淡然不驚的神qíng,轉頭看向湖面,道:“昨日我又將案發之時的qíng形推演了一遍,倘若兇手真的是殿下的隨官,是在藉口救援的時候動的手,那麼,因當時還有其他人跟隨,他定然只來得及殺人,絕不會再膽大到將兇器也又重新帶回身上,免得給人看出異樣來。”

    睿親王道:“你是說,他把兇器……”也隨著看向水面,“扔在了這湖裡?”

    兩人說完,眾人更是色變。白樘道:“只叫人去找一找,就知道端地。”

    原來他來的時候,已經喚了一隊水兵來,此刻紛紛地下水,就按照昨日眾人所指示的方向,在底下摸尋起來。

    如此,不到兩刻鐘,有一名水兵浮出水面,手中果然握著一把匕首,叫道:“找到了!”

    雖然隔得遠,然而那匕首的光在太陽之下,竟極其耀眼,眾遼人走前一步,回頭又看向耶律単,卻見他倒退兩步,目光中透出些許慌亂,忽然道:“必然是那些舜人趁著我救人之時偷偷拿了去,然後不知如何就扔在了水裡……這是栽贓陷害,殿下,請為我做主!”

    白樘道:“方才你說匕首是何時不見了的?”

    耶律単道:“是我救人回來,發現不見了。”

    白樘道:“那就是說,原先一直都在。”

    耶律単道:“不錯。”

    白樘道:“因你們不喜禮部官員隨同,故而他們一直都跟你們隔著有一段距離,縱然是發現湖中內幕,他們也都只是站在十數步開外,如何就能偷偷拿了?且你說你上來後仔細找了一番,並沒找見。而且我趕到之後,也立刻將劉侍郎等眾人帶回了刑部,因此他們竟不曾踏足湖泊邊沿半步,又如何能拿走你的匕首?”

    這一句句,說的耶律単啞口無言。

    睿親王雖有心護短,此刻卻也有些說不上來,忽然有一名胖粗將官出列,揪住耶律単,一拳便打了過去,道:“擺明了是你拿彎刀趁機殺死了蕭忠,不然還有誰?”

    也有一個說道:“原先因為耶律単賭輸了賴帳,蕭忠打了他一頓,一定是因為這個記恨了蕭忠,可怎麼就要殺了他!你這無恥卑鄙小人!”

    耶律単先是被打了兩拳,後又被人圍著喝罵,正有些驚慌yù分辯,不知怎麼,忽然叫說:“不是我,不是我!”廝打中,奮力將那矮胖漢子推開,順勢竟將他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

    睿親王罵道:“耶律単,你做什麼!”

    耶律単揮了揮手中彎刀:“殿下,真的不是我!有人栽贓……陷害我,我並沒有殺蕭忠。”又要挾其他人道:“別過來!”

    正窮途末路,耶律単眼前一晃,只覺如一陣風過,同時腹部被狠狠擊中,疼的整個人倒飛跌了出去,捂著肚子呻吟,彎刀卻早落在地上。

    這些遼人本來正驚怒jiāo加,只見有道人影閃電似的掠過,下一刻,耶律単便倒地不起。

    大家定睛看去,卻見出手的,正是白樘身旁那名始終默然肅靜的年青人,此刻正俯身,將地上的彎刀撿起來,回頭往那矮胖將軍一扔。

    那將軍慌忙接住,脫口道:“多……多謝。”

    剩下那幾個人卻一擁而上,將耶律単壓住,不由分說又痛打亂揮,也不聽耶律単的解釋。

    睿親王聽耶律単的叫聲變作慘叫,忙喝道:“都住手!”

    那些遼人才站起來,又紛紛向著耶律単吐出口水。

    睿親王心中一嘆,轉頭對白樘道:“白尚書果然明察秋毫,原先是我錯怪了。”

    白樘卻望著耶律単,面上毫無喜色,道:“既然親王如此說,人我便帶回刑部繼續審訊了。”

    睿親王忙道:“且慢!”

    他原本以為是舜人所為,如今見是自己人作亂,委實大為懊惱。

    睿親王便道:“既然已經水落石出,請尚書將人留給本王……他畢竟是我遼國的將官,需要引回我國、按照我國刑律處置,還請尚書成全。”

    白樘道:“原先接手的時候曾說過,他是在大舜地界上犯案,自按照大舜律法行事。”

    睿親王笑道:“我知道尚書勞苦,此案我也會親自向皇帝陛下報之,想必陛下也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睿親王不等白樘回話,便道:“帶耶律単走!”

    白樘道:“王爺。你逾矩了。”

    睿親王心急,耶律単畢竟是遼國將士,誰知道落在白樘手中會不會被套問出別的機密軍qíng等來,便道:“何況耶律単已經重傷,若是有個萬一,想必也不是白尚書願意見的,快把耶律単送到車上!”

    這一行人除了睿親王,其他都是騎馬而來,因睿親王向來怕曬,特意乘車。

    此即一聲令下,那幾個遼人自然會意,忙七手八腳把耶律単抬著,果然扔到了睿親王的車上。

    睿親王見白樘未曾阻攔,略鬆了口氣,忙道:“改日再相謝尚書幫忙找到殺人真兇。”

    終究擔心遲則生變,就揮手讓馬車先行,他後退兩步,跟眾人翻身上馬,匆匆追上。

    巽風道:“四爺,如何不攔下他們?”只要白樘吩咐,要硬搶自然不是問題。

    白樘還未出聲,季陶然忽道:“有些怪。”

    雲鬟道:“ 怎麼怪?”

    季陶然嘬嘬嘴,只顧盯著那輛馬車,思忖道:“不大對……”

    一語未罷,只聽“轟”地一聲,驚天動地,而那疾馳的馬車竟轟然炸裂,碎片四濺,發出團團火焰。

    連旁邊兒跟隨的馬兒都受到波及,睿親王等幾個靠得近的侍衛,均都被那股巨大的氣làng掀翻,從馬上滾落在地!

    第415章

    當時炸飛的碎片四散,雖無法波及此處,但氣làng鼓動,卷的樹搖葉動,熱風撲面,也是灼熱嚇人的很。

    季陶然忙踏前一步,張手護住雲鬟。

    白樘掃了眼,便縱身往睿親王處掠去,巽風仔細看雲鬟無礙,也才追上白樘。

    兩人衝到近前,見睿親王被一名侍衛護著,壓在地上,卻是灰頭土臉,衣裳之上儘是泥土樹葉,頭髮也都被熱氣烤的微微捲起。

    因大力跌撞,雖有侍衛相護,卻仍是有些昏昏沉沉。睿親王勉qiáng回頭瞥了一眼,見馬車早就面目全非,殘餘火光兀自閃爍,車中的耶律単,也早就死無全屍了。

    睿親王只來得及悶哼了聲,整個人便暈厥過去。

    因現場也有些慘不忍睹,白樘便命浮生先回刑部調人,又叫巽風阿澤護送睿親王等人回城,雲鬟也自隨行。

    趙黼在鎮撫司內聽說的,自是這個消息,他本yù去刑部探望,只是看時候已經不早,便思慮這會兒她該已經回府了。

    當即急急跳了出門,便往謝府而來。

    他策馬而行,走的甚快,才拐彎的當兒,遠遠地正好兒見謝府的馬車停了下來。

    趙黼忙睜大雙眸細看,卻見先下來一個人,看著行動自若,趙黼還未來得及鬆口氣,便又皺起眉頭,原來這下來的竟不是雲鬟,而是白清輝。

    頓時手底的韁繩一勒,便放慢了馬速,此刻又有一人下車,正是雲鬟。兩個人竟雙雙進內去了。

    趙黼因見雲鬟似並無傷損,畢竟先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卻不往前去,只翻身下馬,讓後面趕上來的侍衛牽著馬兒走開。

    他自己卻又是故技重施,悄然翻身躍起,無聲無息地進了內牆。

    略拐了片刻,見曉晴正廳內出來,趕著叫小丫頭去備茶。

    趙黼見左右無人,便足下無聲,來到窗戶邊兒上。

    此刻在廳內,清輝同雲鬟彼此坐了,清輝道:“幸而有驚無險……只是這案子卻又撲朔迷離起來,明明真兇已經找到,居然也同樣離奇而死?”

    雲鬟道:“可不是麼?不過那耶律単始終喊冤,我看尚書的意思,仿佛也還存疑一般。”

    丫頭進來奉茶退下,兩人復開口時,卻是清輝道:“是了,我本來是想跟你說那件事的。”

    雲鬟悄然道:“莫非是顧小姐的事?”

    清輝頷首:“因先前你提醒我的話,昨日我藉故去了姑姑家裡,見了表妹一面兒。”

    雲鬟道:“可看出有些什麼來了麼?”雖如此問,卻也並不如何期望。

    畢竟兩家子是親戚,若真的顧小姐異樣外露,只怕也等不到這會子被看出來。

    果然,清輝道:“表妹見了我,卻似是個很喜歡的模樣,也並不見什麼異狀。”他忽然面露遲疑之色。

    雲鬟問道:“怎麼了?”

    清輝道:“我不太清楚,或許是……我有些關心qíng切,又因畢竟從來跟她也不算熟絡,故而略說了兩句,就告辭了,且我心想,先前我從來對她不如何上心,忽然間她訂親了後,再特特去見她一面兒,未免有些古怪……”

    雲鬟道:“你是怕露了行跡?”

    清輝點頭:“是,我有些擔心會適得其反。”

    雲鬟道:“你擔心的有理,畢竟是自己的親戚,想當初承兒出事,我也是關心則亂,沒有章法……”因此白樘還痛斥過一場。

    見白清輝仿佛有些為難,雲鬟勸道:“不如且別去見她了……再另想法子。”

    清輝素來是個清淨人物,此刻卻顯得有些心事掛礙,雲鬟道:“天色不早,不如留下吃晚飯?”

    清輝才似回神,雙眸淨徹,看了雲鬟半晌,忽說道:“其實,家裡頭近來也在留意我的親事了。”

    他猛然間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讓雲鬟錯愕:“是麼?”

    清輝卻又有些後悔說了這句,眉頭一蹙,起身道:“我且先回去了。”

    雲鬟怔了怔,也隨著站起來,清輝向門口走了兩步,緩緩止步,回頭短促一笑:“放心,我無礙,改日再來就是了。”

    這才往外,極快地離去了。

    廳內,雲鬟凝望著他的背影,琢磨方才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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