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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漪點頭:“本來就該如此。男兒志在四方,豈能玩物喪志?”
郭延錦呵呵。
此時已然天天,又令劉德忠在此擺了飯,他們平日節儉,只擺了四菜一湯,寂然飯畢漱口。
趙清漪又上了軟榻,郭延錦自然窩上來,就想來抱她,趙清漪忙推開他,說:“我有正事和你說。”
郭延錦撲過來,說:“我又沒有不讓你說。不管你現在給不給我生孩子,我總要抱你的。”
郭延錦到底是明白她的意思了,現在生孩子確實不是最佳時間,掀掉了“為了子嗣”的面具,赤裸裸的就是他實在歡喜她,就愛親熱。臉皮什麼的,對於一個爬床男人來說,反正也沒有多少。
趙清漪握著他的爪子,肅然了表情,說:“我真有事,關係你的大事。”
郭延錦只有忍了花花心思,想到她給他提供的一些計策和處理,包括改革條理,確實均是舉重若輕地將不利化為有利。
“那你說。”
趙清漪道:“你可知顧如意真正的身份是誰?”
郭延錦眯了眯鳳目,含著精光,說:“前戶部侍郎顧明之女,有何了不得的。”
趙清漪奇道:“你怎麼知道?”
郭延錦道:“你收容的人,我能不查一查嗎?萬一對你不利,如何是好?”
趙清漪不禁有幾分另眼相看,問道:“那你覺得她會對我不利嗎?”
“我倒不知,只不過這種身份,總要多留心幾分。”
趙清漪於是再將今日見顧如意時,她請她為其父申冤的事說了。
第483章 破局之謀
郭延錦聽說此事隱情,魏大人還有嫌疑,這才鄭重起來,他鳳目一轉,有一刻他目光中閃過關機。
他到底是儲君,他明白自己如今所依仗的是嫡長子的身份和父皇的寵愛,這才使得他的位置順應道統。
如果魏家出了大事定罪,那麼天下也將質疑他身份的尊貴於其他皇子的合理性。因為他和其他皇子擁有同一個父親,魏家若是罪人,諸王還不是更加上竄下跳?
郭延錦沉默半晌,說:“我去問問舅父……”
趙清漪道:“不可!”
郭延錦說:“那想怎麼樣,此事內情如何,問他才明白。”
趙清漪沉吟道:“如果魏大人涉案,老天爺確實早給你設了一個十分要命的局,從前我看不清,如今反而看清了。殿下,你的心不可以交給魏大人,應該交給皇上。於私,他是你父親,因為你姓郭,你不姓魏;於公,他是君,你是臣,如此大事,你豈能第一時間想著與魏大人串聯。如果將來皇上知道此事,你便是沒有於皇上不利,皇上會怎麼想?他會想你這個兒子的心向著外家,你這個臣子串聯朋黨對抗皇家法度。由此,君臣父子的隔閡就無法消解了。”
郭延錦深吸一口氣說:“那我能如何?此事一出,我可真成了光個兒太子了,只有詹事府和清流,那些妻族也儘是沒有用的。”
趙清漪想了想原來的發展軌跡和帝王心術,安慰道:“那倒也未必。”
郭延錦道:“你又有什麼辦法?”
趙清漪想了想,簡要將“珍瓏棋局”的故事改編為她“師門”的故事。她說她童年時溜出去玩,看到一個邋遢道人和一個青年公子下棋,青年公子走入死局,最後她撿著白棋下了一步死棋,自殺一大片後空出一片反而有了生機。
“那個邋遢道人就是我師父,他因此覺得我是有緣人,才偷偷傳我武功。”
郭延錦原本還聽著心嚮往之,但是會意過來後,不禁有些惱恨,說:“你讓我出賣我舅舅?”
趙清漪搖頭:“不是。是你必須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皇上,好以退為進。說句冒犯的話,自當今聖上臨朝,魏家也是權勢滔天,便如長孫無忌之於唐太宗。若是……殿下登基,若不想成為傀儡,只怕也要做唐高宗。”
“你大膽!”郭延錦終於怒了,俊顏沉得嚇人。身在名利場的人,要麼就是身不由己,要麼就是不識廬山真面目,這樣揣摩帝王心的人,命都太短。
長孫無忌這位太宗朝凌煙閣第一功臣,最後被他一手扶上去的李治的手段給弄得不得善終,以謀反之罪,逼得自縊身亡。
趙清漪又逆向思維,抓住他的手,看著他渾身的殺氣,拼了,柔聲道:“錦……錦哥哥,你以為聖上真的會對一切毫無所知嗎?聖上所求的是社稷的安穩。當年的事,顧大人的帳冊就算是呈到御前,為了西北安寧和朝局穩定,顧大人再冤……除非逃到沒有人能找到的地去,他也得死。聖上也許想過將魏大人留給你,但是此事若是在你繼位之前被諸王捅出來,到時你就會陷於被動。你極力保魏大人是你不忠,若是落井下石治魏大人的罪是你不義,不作為則是懦弱無能。總之你到時就是不忠不義、進退不能的面目,嫡長的道統已隨魏家一起倒塌,皇上心底已經厭棄於你,諸王再全撲上來咬你,你才是萬劫不復。”
郭延錦不是蠢人,這也已經冷靜下來,說:“舅父未必有罪,況且,又如何斷定此事能被諸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