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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漪卻仍然搖了搖頭,說:“其實我也挺為難的。爸爸,我長大了,我為什麼不去鮮花和掌聲的地方,要去忍受別人的白眼呢?我不傻。”
趙清漪提起背包,還有塊金牌在趙力偉的脖子上,他也想摘下來,趙清漪淺淺一笑:“給你了,希望吉利。但不許轉贈姓楚的和安然、書凡,不喜歡就當了捐款積功德吧。”
說著,轉身離去,趙力偉看著金牌長嘆一口氣,趙景已經跟著出去了。
張曼說:“你身子這麼虛,有什麼好看的,床上還一塌糊塗!”
趙力偉是沒有多少餘力,靠在床上,但眼睛卻在打量著張曼。
“對她們母女,你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張曼不禁一怔,說:“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提這事幹嘛?”
趙力偉說:“事情過去了,但不代表你沒有做過!當年景兒在鄉下成親的事你都瞞著我!”
他才剛平反,身體也不好,沒有精力管那些事了。
趙景考上大學回京,年紀不小了,張曼說要給他介紹對象結婚,還是楚將軍的女兒。聽她說怎麼怎麼好,趙力偉也就讓她安排了。
趙力偉知道這件事還是田青青被擠懟走後,一次趙晗和楚盈盈口中聊起一個“鄉下的賤女人”“孩子”之類的,他才懷疑,後來問了趙景。
趙景也就沒有隱瞞,說他在鄉下有個對象,擺過酒,已經有個孩子。
趙力偉當時還說做人怎麼能這樣,讓趙景去把女人、孩子接來,就算沒有娶人家,總要補償撫養孩子。
那時趙景還沒有買房,一家人一起住在四合院裡,楚盈盈聽了當場又動了胎氣,後來就住院了。
之後楚將軍也出面來和趙力偉談,張曼又說事情已經解決,再節外生枝可能會陷趙景於危險之境,又影響田青青再嫁。如此鬧了一通,最後不了了之。
當時,趙力偉剛剛平反,那些年動盪他償到被整的滋味,他對國內局勢變化也把握不清,還真怕兒子再被打入那樣的境地,於是就做了一個凡人的取捨。
張曼道:“就因為那丫頭現在有個冠軍頭銜了,現在你們就都怪我咯?那誰知道她會出息的?”
趙力偉說:“和她出不出息沒有關係,當年那種事兒就不該做!”
張曼道:“我還不是為了兒子!兒子下鄉我不心疼?可我有什麼辦法?只能看著他去。你不在家那些年,是誰獨力撐著?”
趙力偉腦門疼,所以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他又不禁想著那丫頭的話,不是不能斷,而是不想斷,可是他真的投鼠忌器。
趙力偉不禁想:多少大人物都是後院起火,沒有想到自家的後院也是這個樣子。
趙力偉精力也不濟了,不想和張曼說話。
……
趙清漪猜不出趙力偉如果能看透她,他會怎麼做。老頭子不像趙景,她從小演戲、心理暗示,已經把趙景塑造成功了,趙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現在已經十五歲,演小可憐和天真耿直的戲就跟電視上的“丫頭教”似的。而老頭子又通透精明,這種戲就沒意思了。
她不知道趙力偉會不會教育趙景,然後站在楚盈盈那邊打壓她,人有時很難說的,太複雜了。
趙景還在挽留她:“難得回來,剛比完賽放假,回家住幾天吧,爸爸保證不會有事的。”
趙清漪說:“小時候不懂,只是不想離開爸爸,去受一些莫名其妙的氣,說句你不高的話,明明是楚阿姨對不起我,害了我媽媽的一生,我去討好她,她反而一次次傷害我,我也是人呀!我也是人呀!我長大了,才發現她只是一個不重要的人,不喜歡原來可以不理會的。對不起,爸爸,大約我不能因為你愛楚阿姨也敬愛她。你不用為難,我會來看你的。”
趙景說:“我知道,是你委屈了,爸爸一直想補償你。”
趙清漪說:“沒有什麼好補償,爸爸除了不能給我一個家、不能讓我的媽媽死而復生,其它的都給了。”
趙景長嘆一口氣,說:“等爺爺好一些,爸爸給你慶祝。”
……
又過了三天,正是星期天。
趙安然和趙書凡只有這一天可以休息、玩一天。
十四歲的趙安然和十六歲的許堯約著去遊樂場玩。這時的趙安然已然情竇初開,對著帥氣的許堯暗生情素。
許堯和安然剛剛玩了旋轉木馬,到了休息長椅上坐著,許堯問道:“聽說你爺爺病了,好些了嗎?”
“昨天晚上我才去看過爺爺,是好多了。醫生說如沒有大礙,一個星期內可以出院。”
許堯又問道:“你爺爺之前病得這麼厲害,你姐姐不回來看看嗎?”
趙安然冷冰冰勾了勾嘴角,說:“前幾天她回來去看過爺爺,只不過不回家住罷了。她這人很壞的,她是故意的,她不回家,爸爸就拿我媽媽撒氣,什麼道理!”
許堯呼出一口氣,說:“安然,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想問題是不是可以客觀一點。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雙方的責任。”
趙安然惱道:“堯哥哥,你不知道,那個大魔王都是裝的,她最會做戲了,爸爸被她哄著迷了心了。難道你也相信她嗎?她就是不懷好意的。不然為什麼她每次出現,我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