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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峰看著兩人身影如鬼魅飛上屋頂,不多時就遠走了。
守屋門的兩個小廝被點了昏睡穴倒在地上,他踢了他們兩腳不見醒來,也就罷了。
三屍腦神丹——他想像一下自己最終就會死,死前還會成為吃兒女血親的人肉的怪物,體內全是那種蟲子。他只覺腳底一股寒氣衝上來,這時哪裡還有性致讓丫鬟侍寢?
他怎麼會生出這樣的魔星女兒呀!都是何氏,為何要送她們母女走,還說克他,這下她真的來克他了。
害死我了!
然後決定咬死了何氏是主動與人通姦,被何家人知道是他女兒乾的,他會兩頭沒有好日子過。
至於帽子什麼顏色也顧不上了,一個服了“三屍腦神丹”的渣男哪裡還能在乎這些?
在他看來,他再怎麼畜牲也沒有殺過人,但何氏手上沾著人命是鐵板釘釘了。因為她得不到他的獨寵,這是殺人的理由嗎?老畜牲還是覺得自己比何氏要好一點,他的自我參照標準已經不知不覺這麼低了。從前他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仁慈和懷才不遇的宗室,現在他是一點自信也沒有了。
……
一年後,東南海域。
自從去年打下了柳向飛,程豹的手下的精兵水手擴張了一倍有餘,而財富增加了兩倍。他還在東南大島登陸,發現那是一個比他原來的老巢大到不知多少的海島。
那邊土壤肥沃,上面住著一些土人,沒有朝廷人馬,他占領了海島沿岸,大力移民築起營寨,設立哨口。
因為許多陸上的平民安土重遷,不願遷移,也不相信海盜,而他們占領海島需要大量漢民進行建設。這時就發生了武裝衝突,程豹的下屬在閩東沿岸與部分鄉民發生衝突,失了控,屠殺了一個村子,引起當地官府的震動。
縣官知道光憑縣衙的幾個衙役是不可能是海盜的對手,報到泉州府,泉州府又上報福建巡撫。福建巡撫和福建總兵商議後派兵過去調查安撫百姓,然後遇上海盜的人馬,雙方都信任彼此,一見面就直接開打。
雙方各傷了幾十人後,海盜人手不多,殘餘勢力就先逃往海岸,登船逃走了。
此事報到程豹那裡,程豹一年順風順水,不但一直收著馬仔,一邊發大財,現在還占了一個那樣好的海島,越發覺得自己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這一切當然是他英明的決策和領導能力,當然他也更加相信了蓬萊派那位女掌門趙競(字子淨)的相面論斷。他要查出蓬萊派新掌門是女子不難,畢竟接任大典上還有別的江湖門派的人見證了。
但是名字有誤差,連蓬萊派內部除了紫陽真人、紫精真人、陸煦、楊劍風之外的人都不知道她的閨名。當時她向紫陽真人否認自己叫袁競時只有陸、楊在場,後來紫陽真人告訴了紫精真人她的真實身份。
蓬萊派內部的人,除了叛徒之外是不可能任性直呼她的閨名的,也不可能把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隨便告訴別人,蓬萊派掌門的閨名就更不能輕易外泄了。
所以,連霍天放、陸熙等人都以為她叫趙競,字子淨。
程豹一聽說在陸上和泉州衛的兵馬交過手,他就盤算起來。
一方面,陸上官府阻礙他移漢民去大島,影響他的地盤建設;另一邊對方打了他的人,他心頭有火氣;還有最重要的一方面,朝廷泉州衛有號稱有六千人,但是實際上只有三千多人,精兵還不到一半,精兵的戰力都不怎麼樣。現在,他手下可是發展到有十幾萬人依附了,其中能戰的馬仔有五萬,精銳就有兩萬,實力與一年前大不相同了。
趙掌門給他相過面,說了辰年結束之前,他是洪運通天,到現在都全中了,他真的洪運通天,戰無不勝,大大發財。
這樣的情都不賭,他將來還能辦成什麼大事?
於是程豹招了兄弟、心腹、軍師們商議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打上岸去教訓泉州衛官兵。
於是出動千條戰船打向陸地,泉州的炮台、弓箭兵根本就賭不住他們登陸,海岸線太長了,海盜們對於哪裡的岸適合登陸了熟於胸。
福建巡撫聽說有幾萬海盜打上岸來,倉惶逃回福州,官匪雙方在泉州一帶大戰。
泉州下級的生活得如乞丐一樣的兵士氣低迷,他們只是混口飯吃。
看到對方多於自己幾倍的人數攻上岸來,有的望風而逃,有的稍作抵抗就逃了,防線就成了笑話。這與趙清漪本尊正史上鴉片戰爭時的大規模的清軍遇上幾千英軍也差不了多少。
這仗打得容易,連程豹都感到意外。
官兵倉皇逃入泉州城內,程豹三面圍城,最後泉州總兵攜殘軍護著知府和自家的家當北逃,泉州城內的來不及逃的士紳為了保命開門投降。
因為海盜許多也是福建一帶的人,在泉州士紳願意給他們酬糧並且主動交出一些財物時,程豹倒沒有進行屠城殺燒搶掠,而是駐紮下來。
程豹最想要的是擴張自己的地盤,開發那個大海島,從此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那個海島位置方便截斷朝鮮、日本甚至西夷的很多船隻,將來收保護費都要發大財。
所以他占了地盤後,通常時間對百姓還不錯,還組織無地百姓遷移大島,說免費分地給他們,條件給他們按時交保護費。時日一久,除了被屠村的百姓之外,大家覺得海盜也多是閩人農民漁民出身,沒有這麼壞,官兵也沒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