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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三個攪屎棍回到江海時,趙清漪、趙仁、司徒維已經身太平洋地界了。
連續半個月的大海茫茫,濕氣猶重,趙仁也已年近五十,便有些不堪這種鹹濕,還是趙清漪帶了些艾灸的工具和艾葉,給父親去了去濕。
趙仁一邊覺得自己成了小白鼠,一邊心中又生疑,自己女兒會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她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從前他偶爾也想到個開頭,卻不敢深思,這時在船上閒來無事,不禁就胡思亂想起來。但說她是妖孽,可是她聰穎、堅貞、愛國、孝順、不懼艱辛,如果這樣的女子都是妖孽,那麼全種花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是這種妖孽,種花也無人敢欺。
深透地想過一遍後,趙仁又覺得是罪過,心道:子不語怪力亂神,為何要小看女兒呢,就因為女兒太能幹就稱不是自己女兒,難不成女兒無能他便要歡歡喜喜了不成?
趙清漪提著工具箱出了趙仁的艙室,迎面見到了司徒維,問及趙仁的身體情況。
趙清漪道:“沒有大礙,中老年人的常規症狀而已。”
司徒維說:“這樣我就放心了。趙姑娘要不要出艙去走走,快要落日了,要不要去看看?”
“也好,待我放好工具箱子。”
第729章 司徒維的試探
往東使的郵船上,當地時間下午三點多鐘,舺板上站著不少人,華人、白人、印裔人、東南亞裔人。
十一月的太平洋,並感受不到多少寒意,只海風帶來鹹濕的海水腥氣。
趙清漪和司徒維並行而走,思維在信馬由韁之中。趙清漪也從來沒有乘過這麼久的輪船,誰讓她沒有“斑點狗”了。
感受了二十多年的輪船上的生活,天天聞著海水味和這種濕氣,讓她不禁想到現代位面火熱過的海景別墅最終卻又無人居住的新聞。而她在那些富貴的人生中,有自己的別墅,但是除了度假時都不會去買。
司徒維忽說:“船上的日子很讓人受不了吧。”
趙清漪說:“是有一點。”如果說在船上看書打發時間,他們得要增加多少許多行禮負擔了,趙清漪完全沒有讀過的極其值得讀的民國著作也不多。
司徒維又說:“那個來自金陵的顧先生在追求你吧。”
趙清漪心道:真八卦。
顧先生的父親據說是果府的一個官員,因為住的艙室比較近,所以見到了趙清漪,有意撩撥。
趙清漪說:“我不太了解。”
司徒維說:“這很難理解嗎?”
趙清漪說:“我不太喜歡參與別人幻想的戲劇,除非能達到我自己的目的。”
她按照大眾審美來看也是個美人,但是並沒有多少精力分在享受這種福利上面。
司徒維笑道:“那麼你的目標是比較難達到的,而帶有太多目的的愛情不太純粹。”
趙清漪笑道:“我還沒有到達渴求完全純粹的愛情的境界。並非我把自己的愛情看得太珍貴,不肯輕易許人,而是提不起興致,也沒有精力。”
趙清漪其實也在婉拒他,畢竟以她的角色經歷,極少遇上深情又超脫的男人娶不到她就不沾女人孤老一生的深情男二的。沒有得到她,但是愛慕過她的男人很多,最終都如她所願的和別人結婚了,珍惜他們現實的生活。
她絕對沒有引發過她不接受的男人為她守身守情的案例。便如金庸女配,非要為男主守身如玉,或出家,或遠走他家,或者為其而死的地步。
也許男人潛意識裡的愛情觀更加冷酷,需要女子對他們如此貞烈,顯示他們的優秀,而男人的本性中還是追求女子的貞潔,哪怕他們最終拋棄或不要的女人,女配也要為他們守著、為他們死。
趙清漪的觀念卻是:我不喜你,你趕快喜歡別人吧,你和別的女人結婚,從此愛妻愛家,我是彈冠相慶。
司徒維心中黯然,卻想撩撥,說:“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以趙姑娘之飽讀詩書,沒有些期許嗎?”
趙清漪心想:自己當然有期許,不過那白蓮花一樣純潔的男人一直不出現,她有什麼辦法?
趙清漪說:“正因為飽讀詩書,才更加失望。”
“有什麼失望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很美好的事嗎?”
趙清漪說:“我很現實的,我不會有過高的幻想。”
司徒維嚇了一跳:“什麼幻想?”她不會是喜歡女子吧。
趙清漪道:“自古以來,男人的思維是有權有錢可以得到無數美女,而很多女人認為得到愛情就可以得到金錢、地位和權利,追求所謂夫榮妻貴。這兩種到目前為止是主流思維方式。事實上這種男人思維確實有無數的成功例子,不成功是少數,而這種女人思維的成功例子很有限,常常被辜負。美貌與金錢權勢達成的交易必定也是不公平的,男人可以跟很多女人交易,金錢權利不斷增加,不斷交易,而女人的交易是單一的,美貌只會越來越消退,很少有多次交易。這是人性,也是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現實,男人擁有力量,就建立利己的法律與倫理體系,而一部分女人想反抗這種體系,可是力量不夠成了炮灰。可悲的是有許多女人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可以什麼都不干只利用自己的美貌就不但能得到金錢與權利,並獲得身心的愉悅,謂之為愛情。可是愛情為什麼珍貴,因為物以稀為貴,可見這畢竟失敗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