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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如第二天就去辦新的戶籍和身份證,只能落在趙家外公的戶口名下,從此改姓了趙,她不是沈家女兒。
趙夢如先拿著臨時身份證生活,此時在趙家生活雖然與沈家時是天上地下,但是比之前兩三個月在海州時要強。那兩三個月的痛苦的毫無尊嚴的生活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她都有點害怕回海州了。
在趙家有吃有喝,對她這個吃習慣好東西的人來說,是寒酸的,卻比三餐沒有著落強。趙家也有她的房間,她不用去睡在暴發戶兒子的公寓裡遭玩弄和嘲笑,也不用去住小賓館,條件不好還要錢。
唯有一個不好的是,她身上真的又沒有什麼錢了,她想到當初趙家借她從沈家順手的財產,心癢難耐,這天晚上就提出來,她要分一半,否則她就回海州和公安告發。
這時早就忍受夠了趙夢如的趙家舅舅實在火了,一杯酒就潑在她臉上。
“你去呀!大家就都不要過了!”
趙夢如說:“你敢潑我?”
趙家舅舅和趙夢如一樣,也不是好說話的人,當年被趙亞蘭拒絕憋著一肚子的火,這時這個小輩一來還爬到他頭上去,哪裡能忍得下去。
趙家舅舅撲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左右開弓兩個巴掌扇了上去,趙夢如的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
趙夢如哇哇大哭,趙家舅舅惡狠狠罵道:“給臉不要臉的小雜種!你真以為自己是誰?你不過是姐在外面不知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雜種,這氣派給誰看呢!對著老子也敢登鼻子上臉了?!我呸!”
趙夢如叫道:“你敢打我!我要報警,你敢打我!”
趙家外婆聽說報警,當然幫唯一的兒子,說:“你要報警,你也就不要姓趙了,你去找你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爸去。長輩教你做人,你還動不動說報警,有這樣的外甥女嗎?”
趙夢如心中悲苦之極,此時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在美國申請了一次學校被說資料造假就心虛了回國了。她要是堅持下去,無論去哪所學校上學,也許她現在也有個地方呆了,不用在這鄉下地方受氣受打。可她卻是來不及細想,她能在美國過好的生活也同樣是建立在沈家給她的經濟基礎上的。
趙夢如在趙家拿不到錢,又被這樣打了,心中不忿,心想:這些錢既然我沒有份,那你們這比我還與沈家不搭界的人憑什麼花著?
幾日裡看著趙家人的嘴臉,越來越覺得被舅舅打得臉痛,終於以接到趙亞蘭從拘留所打來的電話為由,離開了趙家。
趙夢如回到海州,卻去找汪修傑,從前她忌憚汪修傑與她爭產爭寵,與他不是很親近,她離開沈家後找過很多人,卻沒有找過汪修傑。
趙夢如還是有汪修傑的電話的,直接打給了他,要求見面。
汪修傑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是趙夢如說:“沈家要告我媽詐騙,但是詐騙了總有贓款吧。贓款藏在哪裡呢?關於這個,你們不想知道嗎?”
汪修傑想起外公外婆對趙亞蘭母女的痛恨,趙亞蘭當初坐在沈偉宸身邊,可以說如果沒有沈偉宸,她絕對不能活下來。沈偉宸身上當時全是玻璃碎片,而趙亞蘭外傷只有輕傷,當時也差點流產,好不容易才坐穩了胎,這真是運氣。
趙亞蘭這樣侮辱他們唯一的兒子,如果趙清漪不找上來“繼絕關係”,沈鶴年和顧錦雲到死都不知道一再負了兒子。
汪修傑只好同意了與趙夢如見面,約在一家西餐廳。這種餐廳以前也是有被當時的沈夢如抱怨服務不細緻的地方,現在她卻是只有借著和汪修傑見面才吃得起。否則幾百塊吃一頓飯,她的生活費就沒有了。
汪修傑看到了從前仗著自己是舅舅的遺腹子不可一世的假表妹,有幾分認不出來了。千金小姐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
社會就這麼現實,當你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時,你驕橫一點,叫做刁蠻小姐;當你沒錢時,你驕橫的話,如果自己沒有真本事,那就叫做刁婦。
沒有才華本事家世錢財傍身的驕橫只能釀出刁婦來。
汪修傑接觸多了趙大霸王兼巨嬰,再看到趙夢如時,心中難免也像沈鶴年、顧錦雲一樣生了一種莫名的血統優越論來。
如果說沈鶴年和顧錦雲從前十分寵愛沈夢如,現在對趙清漪的寵愛掛念就是十二分了。一想起來就是滿滿的兒子血統的優越感,不然假貨花了多少心力,提供了多少條件,也就是這樣不知上進,爛泥扶不上牆,而真孫女怎麼就這麼優秀又一點都不貪沈家錢財的高尚呢?
他們哪裡知道這種對比對趙夢如來說有幾世的不公平。當然,經理人本身沒有穿之前也是一個事業心和能力極強的平民女,比趙夢如是三觀正多了,也知道努力獨立。
汪修傑收回游思,開口說:“其實警方還在到處取證,沈家花了多少錢在你和你媽身上,沈家也有一本帳的,基本的大款項不會不知道。”
詐騙罪的橫量標準除了看主觀犯罪意識強不強之外,也看有沒有給受騙者造成嚴重的後果,包括經濟損失、精神損失等等。
趙夢如心想:原來沈家這麼精明,看來趙家那些錢也守不住。
不知道她現在賣沈家一個好,汪修傑能不能看在當了十幾年表兄妹的份上今後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