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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妃道:“也沒有多委屈,趙氏除了嫁過人之外,其它都是好的。我們這樣的人家,昀兒要什麼樣的女兒得不到?他要覺得委屈,將來納幾房妾氏也就是了。”
李王妃本是出身名將之家,性子大方,再則是出嫁後得丈夫敬重寵愛,沒有通常宅斗婦人的怨氣。丈夫寵愛她二十幾年,她也和丈夫一條心。其她閨秀雖然好,但是昀兒不樂意有什麼辦法。好在昀兒是男人,又是這麼個身份,想要閨秀女子侍候還不容易?她一個人堅決反對,那不是讓兒子離心?
趙清漪得到太皇太后的召見,前往延福宮。現場除了太皇太后和英親王一家,又有太后、皇后、兩位長公主在場。
太皇太后試其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竟是無一不通,而諸子百家也多有涉獵,太皇太后自己是一代才女,幾十年積累,這才勉強同意了。
皇后不禁笑得勉強,這樣的女人還是讓她爬上來了。但是她是皇后,她只是世子妃,她也永遠壓著她。
……
沈張氏聽說了趙清漪要再嫁的事,也是氣得不得了,也忍不住上趙家去鬧。反正嫁過她兒子的女人就一生一世的一切都是她兒子的。
王薇是知道沈張氏去鬧的,她自己現在還是要忌諱英親王府,英親王府落敗也是之後的事。但是讓沈張氏去鬧,她則進可攻退可守,沈張氏怎麼說也是長輩。
但是趙家根本沒有開門,只有沈張氏在門口叫罵,什麼難聽的話沈張氏都罵了,引得路人好奇圍觀,而趙家只當門外有條惡犬,不聞不問。
張氏罵得累了就坐在門口休息,還是沈俊回來,發現大家對他母親指指點點,才將母親拉了回家。
……
景元元年五月十八,趙清漪八抬大轎嫁進了英親王府。
她也明白,自己嫁給他的目的沒有這麼單純,但是嫁進來了,人不負她,她也會擔起責任,也會盡心盡力的愛他。
一夜恩愛,卻也不得不早起,平日她愛穿青色,新婚時期她只能穿得喜慶些。其實新娘穿紅是明代後的習俗,但在大夏卻也已尚紅了。
新婦敬茶後,再由兩個拖油瓶過來給長輩們磕頭,李王妃呵呵一笑,暗想:自己這麼快就當祖母了。倒是英親王因為當過他們的先生,更為親厚些。
三朝回門,沈俊倒是在家,到這時他才相信這樣奇葩的事真的發生了,心中懼於英親王府的權勢,惶恐不安,竟是病了。
他這一病就一個多月,但是病好了之後倒有點好處,就是他在房事上不會如之前的隱疾,當然也不如最初的勇猛。王薇守了兩年多的活寡,頭一回時,雖然討厭他是個禿子,卻也激動地流出淚水來。因此,王薇對沈俊也好些了。
……
趙清漪新婦剛進門幾日,都親自下廚,那香味勾得全府上下的人都口水三千,英親王夫妻對這點最滿意,而徐昀也覺得幸福感升了好幾個點。
她也教了幾個府中忠心廚子的各幾道兩老喜歡的菜的手藝,自己也逐漸脫離廚房。
她又為李王妃做自製面膜保養、設計衣服,這些穿越女最喜歡的事總算還是有點用處,讓她的婆媳關係挺融洽的。
這天英親王父子回來,吃飯的時候,令退了左右,和趙清漪說起肥皂廠的事,英親王說:“聖上有意讓你去管肥皂廠,你怎麼看?”
趙清漪說:“現在誰毀了這門生意,你知我知,只是不能說而已。”
李王妃道:“也不好因為這個得罪人。”
趙清漪道:“那是你們太善良了,若是放在民間,這樣一個方子就關係到一個家族的興亡,這等於是壞人根基,猶如殺人父母。”
英親王道:“那你是拒絕了?”
趙清漪道:“當然要拒絕。左右已經泄漏了方子,只是知道的人都不說。有沒有想過,就如鹽引一樣,在全國頒發皂引,然後引全國的大商人來獲得合法製造皂子的文書,讓每家肥皂商號向戶部上稅。那麼一家肥皂廠是興是敗,大夏和皇上都立於不敗之地。要我去救廠,實乃下策。人家以陷阱等我,還請父王以陽謀敗之,聖上也會滿意。”
全國多幾家商號生產肥皂,那麼價格降低,如皇后那些人定是沒有什麼生機的,而廠里原來那些工人定能被別人用重金聘走。
她趙清漪要麼不出手,真出手可不是像後宅女人一樣爭一時之氣,直接給她釜底抽薪。
因為皇上和皇后的利益其實並不是一致的,趙清漪接觸過帝後,兩人的格局完全不同。
英親王譏諷道:“倒叫老夫替你得罪皇后和周家。”
徐昀道:“原本是你的方子,這等於是給朝廷的了。”
徐昀不但看出事情對趙清漪的不公平,她獻方建廠,原是給了今上和英親王府一個下金蛋的母雞,被皇后毀了之後還要她去背鍋。現在她想用陽謀化解,可是她也失去了那一成的利。
而且,徐昀也明白,這並不能推廣全國各行各業,朝廷厘稅還有理,但若是奪所有人的私方為己,那麼大夏徐氏江山也危了。
趙清漪不禁微微一笑,丈夫起碼遇上事總是先考慮她的利益,甚至趙懷方在女兒遇上不公時,想的是臉面和道德節操,然後才是對女兒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