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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仗為曲柄九龍傘三、直柄龍傘四、直柄瑞草傘二、方傘四,雙龍扇、孔雀扇各四,白澤旗二,金節二,羽葆幢二,傳教幡、告止幡、信幡、張引幡各二,儀鍠氅二,以及龍纛、小龍旗、豹尾槍、弓矢、大刀、樂器、香爐、瓶、盆等。
又有宮廷儀樂舞隊高奏雅樂。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京畿到了封丘接駕,太子返京部隊押著價值一千多萬兩的財物回來,由建雄軍護送,在封丘見到這樣的皇家排場也不禁震驚。
趙清漪騎馬護在郭延錦身側,旁晚到封丘時就看見這樣黑壓壓的人跪下參拜,旌旗招展,她不禁想:這讓人覺得江山乾坤盡在手中。
趙清漪不禁回憶起從前當神仙的一世,按說相對於人類的生命短暫,這幾世加起來與那活了一萬多年的一世相比都太短暫,那一世宛如昨天一樣。
天帝出行,正式場合也是講儀仗,這個壞毛病她是延承自龍族天庭時代。她出行乘座九龍香輦代步,宮娥仙婢環繞,沒有那麼多旗,但是神獸、彩鳥護衛,起碼也是數萬天兵扈從。
不管是神仙還是人類,都有追求排場的虛榮心,所以自古不缺想當皇帝的人,可以花無數的錢去堆造片刻的面子和感覺。
郭延錦說:“平身!”
幾個太監一階階傳令下去,趙清漪等了許久,太監們才傳完,然後諸臣謝恩平身。
他還親自下馬,扶起一位清流閣臣,說:“王丞相年事已高,怎麼還舟車勞頓?”
王丞相說:“若論舟車勞頓,老臣如何比得上殿下?”
郭延錦一臉和藹可親地問過幾位朝中重臣,再有禮部官員請太子今日先在封丘行轅歇息一晚,明日大妝返京。
郭延錦點了點頭,帶著趙清漪回行轅,而其他人員也各自回營。
太子行轅設在封丘縣衙,趙清漪是無論是哪個身份都要跟著他入了行轅了。
內侍劉德忠早帶人在這候著,見到主子忙來請安。
他還帶了冷香和凝香來服侍她。
郭延錦雖知她武藝高強,但也見她一路風塵僕僕,原本雪白的皮膚也曬黑了不少,不禁心疼,讓她先回房洗漱。
趙清漪也沒矯情客氣,回到屋裡,下人早備了溫水,她洗澡也不需要人服侍,讓她們都退下。
泡了一刻多鐘,才起身穿上月白色的綢緞襦裙,頭髮讓婢女擦過卻還沒有干透,反正是夏天幹得快,她也不想浪費內力。
晚膳時,郭延錦還要見見幾位大臣,趙清漪便自己用了,之後就一人在屋裡吐納運氣。
二更初時,卻聽到屋外一陣腳步聲,到了她屋前卻是沒有人傳報。
隔了一會兒,才聽郭延錦溫言道:“婉妍,你睡了嗎?”
趙清漪收功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才淡淡道:“殿下有何要事?”
郭延錦伸出手想推門,最終又輕握著拳放下,道:“明日要進京了,我心裡頭有些忐忑。”
過了片刻,聽她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了,就見一個月白綢裙佳人,昏暗的燈光下籠罩著一層神秘的美麗,讓人砰然心動。
趙清漪出了屋,然後又轉身將自己的房門關上,說:“在前邊亭子坐坐。”
“……”
趙清漪一路上就沒有好好睡過,因為還擔著保護他的責任,又要在那群人面前完全裝男人,更沒有人服侍,沒有人準備好一切。
……
劉德忠看他們還有夜談賞月的興致,馬上讓人備了驅蟲薰香。
郭延錦看看自己的良媛,心中的旺財一陣小委屈,他是連自己的良媛連摟上一摟都沒有試過。
“婉妍,這幾個月可辛苦你了。”郭延錦柔聲道。
趙清漪說:“工作都是這樣的,沒有什麼特別辛苦的。”她的性格在不同角色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她對自己真正工作都很認真。
郭延錦想了想,又道:“你的身份和做的事總是要被人知道的,可是后妃不得干政,往後怕是有人要議論。”
趙清漪涼涼勾了勾嘴角,說:“我又不是后妃,你也還不是……”
郭延錦說:“不論如何,旁人怎麼說,我都不在意。”
趙清漪對此不作評論,只說:“殿下,此次回京,也得小心。你的能力無所置疑,防著別人挑刺自然是大事,但是更要防止人捧殺你。”
郭延錦嘆道:“我明白。總之,如此行事,百姓是高興了,但是士大夫恨我的不少。”
趙清漪說:“想要辦實事就沒有不得罪人的。你為了辦事不怕得罪人,就在皇上面前表現出只要能為君分憂,不怕為孤臣的樣子,那麼你的才能強一點也不會有大危機。”
“孤臣?”
“沒錯。有能力的人,其中有赤子之心的是珍貴的,但是其中有奸狡之心、朋黨收買人心的是遭聖上所厭惡的。”
郭延錦不說話,趙清漪說:“殿下何需憂心呢?此時你已顯露才能,若是朝中和民間還都萬人歸心,你才真的地位性命不保了。”
郭延錦呵呵一聲輕笑,說:“也是。孤婚姻不幸,膝下全空,此生也不求其它了。太子之位總是要易主,不如在任上時為父皇辦一些實事,解他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