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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其實也已經託了自家的兄長打聽神醫的下落了,姚榮的閱歷和能耐當然不是小太監可比的,姚芙現在不過是想發脾氣而已。
姚芙叫吉兒給他掌嘴,那小太監也不敢怨懟,明白這時求免罰,他只會受到更重的罰。
吉兒也明白,只好做出兇惡的模樣來打人。
“廢物!全是廢物!”
姚榮進京準備明年春闈,今天中秋,在京也沒有其他親人,誠王邀他晚上來王府吃宴,他也沒有推辭。這時妹妹從宮裡出來,他就過來探望了,又遇上妹妹發脾氣。
姚榮一進院子聽到聲響也瞭然,妹妹少時就是爆性,原來還跟嬤嬤學過一些規矩,也明白將來不同了,但是她偏又不幸失了半顆牙成了她的心病。
姚榮進堂來,說:“這是怎麼了?”
姚芙看到兄長,不禁跑上前三步,又落下淚來,姚榮讓吉兒帶其他下人下去,吉兒是姚家出身,自然還會聽大郎君的話。
下人走後,姚榮才說:“妹妹,如今你已是王爺的人了,與從前在娘家時不同,不能事事由著性子來。”
姚芙道:“哥哥,你妹妹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你還說這樣的話,我怎麼這麼命苦,嗚……”
姚榮道:“何人欺負你了?”
姚芙道:“哥哥可知今日午間宮宴發生了什麼事嗎?”
“宮裡有人欺負你了?”姚榮想的是妹妹不甘人下,但是此次進宮的女眷多是王妃、側妃,而姚芙現在還僅是一個王姬,位份就低人一等了。要是有那眉高眼低可不就要欺到妹妹頭上去了嗎?
此事也是妹子時運不濟,她年歲比成年皇子們相差幾歲,當妹妹符合秀女年齡時,所有成年皇子都有王妃側妃了,最高也不過姬,當然還有太子良媛。
姚芙哭道:“哥哥可知,今日在宮裡,就趙家那個賤胚子……皇上已經下了口諭立她為太子妃,重陽過後,就要舉行冊封大典了。哥哥,這是為什麼呢,我哪點不如那個賤胚子……”
姚榮眉頭一跳,其實姚榮只知揚州還有一個秀女,是現揚州知州之女,但他還不知道“趙季青”就是趙清漪。誠王城府深,姚榮是他要拉攏的人,但是姚榮並不是實誠人,性子多有難以控制的一面,誠王還沒有告訴姚榮真相。
誠王只告訴了吳涯,便是范子良都還暫時不知道,誠王是想討教面對這樣的荒唐事該怎麼處理,吳涯沒有出主意時,他不算做什麼。
誠王甚至也會想,這是否會是太子的一個把柄,現在弄得人盡竭知就對他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姚榮心中雖然奇怪,口中還是勸姚芙:“此事既然是聖上所決定,你不可以亂說。否則就是質疑聖諭,王爺見了也是不悅的。明白嗎?”
“哥哥……”
姚榮看到姚榮咧著嘴,委屈的表情,一顆門牙斷了大半。斷齒也稱得上是毀容了,她此時還能以王姬身份進宮赴皇家宴會,誠王算是禮遇了,否則這樣的毀容女子斷不會被丈夫允許進宮的。
“妹妹有空便多讀些詩書,為兄也會盡力在外打聽神醫傳人的下落,總要給你補上牙才好。”
姚芙在哥哥面前自在,這時想起,忙捂住了嘴,落下淚來。
姚榮又勸她一會兒,且先不提。
……
東宮正殿毓福宮,東宮後院除了韓良娣之外的姬妾具在。
太監來正式傳旨,太子躬身,他是儲君,此聖旨是給趙清漪的,他可以不行跪禮。但是別人全都跪在地上。
隋唐以前,椅子還不流行,無論君臣都席地跪坐。到了隋唐時,君臣也多是同坐,覺得這也很平常。只有為表敬重皇帝時,臣子會站起來,而行禮多是揖禮。
而胡人則更興這跪禮,五代十國結束了,又是一場民族融合,漢人也重視了起來。到本朝才通常是皇帝坐著大臣站著,其實這跪也有本朝寒門士大夫更小家子氣的原因。若是隋唐五姓七家之類的貴族,則會覺得和皇帝同坐很正常。
趙清漪收回信馬由韁的想像,老實跪接聖旨。
“趙良媛接旨!”傳旨太監展開聖旨,誦道:“詔曰:朕遙感太子東宮內闈無主,故冊立原東宮良媛趙氏為太子妃,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清漪和除了太子之外的人高呼。
而之後,以本朝禮制,太子和她這個新鮮出爐的太子妃還得對著擺在香案上的天子詔書行“五拜三叩”之大禮。而別人則跪在地上等著他們行禮完畢。
趙清漪內心:多久了,我從來沒有行過這樣的大禮!
算了,過後是否可以揍一揍旺財,消消火。
太監傳完旨後回宮,而諸姬妾和奴才紛紛上來參拜行禮,又是一套繁瑣的禮。
過後,郭延錦才微笑的表示,東宮主子、奴才都賞一個月的月錢,眾人感恩。
郭延錦又表示,中秋節,晚上各主子都加幾個菜,然後著人散了。
等人主子奴才們都散去時,郭旺財長舒出一口氣來:孤終於二婚了!
轉過頭時,看著的是某人面如寒霜,一雙眼睛十分不友好地看著他。
郭旺財搓了搓手,說:“婉妍,父皇也是一片好意,看來她也挺喜歡你的,呵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