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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良笑道:“果然都是揚州人呀,名不虛傳。”
郭延錚咳了一聲,瞧著趙清漪面色無常,暗想:太子納了一個這樣的良媛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船往中間靠近,趙清漪等人自是欣賞湖面光景,好不愜意,忽聽不遠處卻是起了紛錚,兩條船爭水道時撞到了,還有人掉進了湖裡。
一大一小的船擠在那裡,雙方互相罵咧咧起來,然後居然打起來了,趙清漪哪想管這種破事?
忽然一方爭吵時說的是河東話,她去了河東幾個月,也學會了河東話,一辨聲音不禁吃驚。
趙清漪伸長脖子一看,不禁愕然,只見那打架的其中一方還是熟人,建雄軍節度使樊莫的兒子樊啟仁。建雄軍押運銀兩進京,他站對了隊伍,樊莫也隨在大軍之後進京來,圖個恩蔭名額。
樊莫雖然是平陽府人,但是一路上又認識了王沖等人,王沖算是她的手下,而樊莫之前與趙季青來往,也算是她的朋友了。
趙清漪先是吐嘈他們沒出息,聽說有名妓就巴巴趕來看了,還出了丑,但是一想自個兒不也來湊熱鬧嗎,好像沒有資格看不起別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打架就不太好了,特別是王沖。
趙清漪看中間還有兩艘船,便提氣一躍,身如一隻白鶴飛起,中間輕輕借力中間的兩條船,就到了樊啟仁那條船上,她三下五除二分開兩幫人,冷笑道:“王沖,你好生威風呀,到天子腳下顯能耐來了?”
王沖一見是趙季青大人,忙撲通跪了下來。
他臉上還有青黑也顧不得了,說:“小的給趙大人請安!”
王沖身後的七八個手下也跪了下來:“小人給趙大人請安!”
趙清漪冷哼一聲,收服了他們,他們護送太子回京,總是太子的人了。這才回京幾天,尚還沒有正式安排差事,他們就在京都花花世界玩樂起來。
趙清漪想著,他要是祭出東宮六品帶刀護衛的官名,這樣打架欺人,傳出坊間,不知多少版本。別成了太子貪慕顧如意的美色,想納她為妾,派了下屬過來。
樊啟仁上前揖道:“見過趙大人,這麼巧,趙大人也來湊熱鬧。”
趙清漪道:“既然只為湊個熱鬧,何故打人?若是被順天府擒了去,王沖,你是覺得自個兒是了不得的人物嗎?”
樊啟仁是樊莫的兒子,她不好直接罵,但是罵罵王沖卻是無妨的。
那另一個船上的一位綠綢衣公子,得意洋洋地說:“你們打人,我可要告到順天府去!我們家老爺可是三品大員!”
樊啟仁說:“明明是你們撞了我們,害得我們兄弟落水,你們還想反咬一口嗎?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趙清漪說:“這位仁兄,雙方鬥毆,誰也沒理,到了順天府,你們能得什麼便宜?”
那位公子看她相貌氣度,倒也有些怯了,說:“你們先動手打的,若賠我三千兩銀子,我便揭過了。”
王沖說:“休想!”
趙清漪說:“依在下看,這公子還不如化戾氣為祥和的好。”
“本……本公子是好欺的嗎?今天你們沒有個三千兩銀子賠我,我就鬧到順天府去!我父乃御史大夫!”
趙清漪呵呵一聲冷笑,見到誠王的船駛過來了,還有不遠處的船都看著這邊的好戲。
那御史大夫家的豬頭公子更覺要守住面子,叫著“賠償三千兩銀,不然不能善了”。
趙清漪道:“此話當真?”
王沖道:“趙大人,這錢不能給!是他們撞了我們的兄弟落水!他們也打我們了。”
趙清漪懶得理他,只說:“這位兄台,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雙方都有不對,算了。”
那豬哥見他說話客氣,膽子就大起來,說:“嘿嘿,你這兔兒爺,本公子就不這樣算了。你老老實實拿出三千兩銀子!”
趙清漪道:“只要給你三千兩銀,打你的事就可了了?”
那豬哥也搖著扇子,梗著脖子說:“不錯,你拿出三千兩銀子,本公子就大肚不追究了。”
趙清漪朝誠王的船上的朋友一拱手,又朝旁邊的兩三條船上的公子哥們一拱手,說:“諸位公子,你們也都聽到了。他說只要我出三千兩銀子,就不計較打他的事了。煩請各位做個見證!”
旁邊的幾條船上的人不禁想:這位公子輕身功夫這樣好,沒有想到骨頭這麼軟,還稱什麼大人呢!肯定是官職不及人家御史大夫,不敢得罪。
郭延錚、卓昱、姚榮看到了,也是好奇,但想她武藝出眾,當不會有事。
趙清漪從懷中掏出三千兩銀票,朝那豬哥擲了過去,銀票不過是輕薄之物,但是卻穩穩飛過了兩船間隔。
那豬哥接到銀票,一看心中十分得意。
趙清漪笑問:“有銀子拿,你就不計較挨打之事?”
那豬哥手一揮:“本公子不計較了,就饒了你們!”
趙清漪呵呵一笑,說:“那就好。”
說著白影一閃,她那白色錦面靴子一伸就將豬頭踢下了船去,然後幾下子把豬哥的跟班給踢下船去,流氓頭子之態畢露。
本公子這麼帥,居然嫉妒叫本公子兔兒爺。叔可忍,嬸不可忍。